“轰隆!”
一声巨响,厚重的合金防爆门在他身后重重关闭,将外面所有的枪声、火光和死亡隔绝开来。绝对的黑暗和寂静瞬间包裹了他。
赵天成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像一滩烂泥般滑坐在地。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肺部火辣辣地疼,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狂跳。汗水混着灰尘和血污,糊住了他的眼睛,但他顾不上了。他侧耳倾听,门外那足以撕裂耳膜的杀戮交响曲,此刻被完全屏蔽,只剩下自己粗重而紊乱的呼吸声。
“安全了……我他妈的安全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一丝神经质的窃喜。
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恐惧像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近乎疯狂的安全感。他知道这里是哪里,这栋别墅,林牧倾尽心血打造的末日堡垒。他不止一次地听那个叛徒描述过这里的防御有多变态,简直就是一座无法从外部攻破的钢铁坟墓。
他扶着墙,挣扎着站起来,腿肚子还在打软。他摸索着,凭着从叛徒那里记下的位置,找到了墙上的紧急备用电源开关。他“啪”地一下按了下去。
几盏应急灯应声而亮,驱散了浓稠的黑暗。柔和但清晰的光线洒在大厅里,照亮了光洁如镜的地板、看起来就柔软舒适的真皮沙发,以及那个他曾无数次在梦里幻想过的、摆满了各种名酒的吧台。
一切都和他想象中一模一样。奢华、安全、与世隔绝。
“哈哈哈……”赵天成突然笑了起来,起初是低沉的闷笑,接着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利,最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狂笑。他张开双臂,像个君王一样环视着自己的“宫殿”,之前被林牧和王猛那帮人追杀得像狗一样的狼狈和恐惧,此刻全都被一种病态的占有欲和胜利感所取代。
“我的!这都是我的了!”他嘶吼着,冲进了那个他觊觎已久的中央控制室。
控制室的设备显然也被叛徒动过手脚,让他能轻易获得权限。他熟练地打开了主监控屏幕,数十个分屏画面瞬间亮起,将别墅外围三百六十度的景象尽收眼底。
画面里,战斗已经结束。他的手下,那些平时跟着他作威作福的“精锐”,此刻像破麻袋一样被丢得到处都是,焦黑的土地上浸透了暗红色的血。王猛正带着人面无表情地检查尸体、补枪、收集战利品,动作娴熟得让人心底发寒。就像一群专业的屠夫在处理刚宰杀的牲口。
赵天成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但很快,他的目光就锁定在了所有画面的中心——那个站在指挥车顶上,身形笔挺的男人。
林牧。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刚才那场一边倒的屠杀与他毫无关系。他甚至没有看那些尸体一眼,那双深邃的眼睛,正隔着无数个摄像头,冷冷地、精准地注视着这间控制室。
那一瞬间,赵天成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浑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但随即,一股更强烈的、被羞辱后的暴怒冲垮了理智。他现在在堡垒里!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而林牧,那个把他逼到绝境的魔鬼,只能被挡在外面,像条无能狂怒的野狗!
“你他妈看什么看!”赵天成猛地扑到控制台前,抓起连接着外部广播系统的麦克风,对着它咆哮起来,扭曲的脸凑近了摄像头,仿佛要将自己的唾沫喷到林牧脸上。
“林牧!你来啊!你有本事就进来啊!”他的声音通过高功率扬声器,在别墅外空旷的废墟上空回荡,尖锐而刺耳。“这里是你造的吧?你不是很牛逼吗?现在怎么样?它成了老子的地盘!你的杰作,现在是你的坟墓!你就在外面看着吧!看着老子怎么享用你的一切!”
他吼得声嘶力竭,脖子上青筋暴起。他死死盯着屏幕上林牧的脸,希望能从那张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愤怒、不甘或者无奈。但什么都没有。
林牧的表情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甚至嘴角还微微向上翘了一下,那不是嘲讽,也不是微笑,而是一种近乎于……怜悯的漠然。仿佛在看一个已经宣判了死刑的囚犯,在行刑前做着最后可笑的表演。
这副表情彻底引爆了赵天成。他疯狂地咒骂着,用尽了所有他能想到的恶毒词汇。发泄了足足几分钟,直到嗓子干得快要冒烟,他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一阵虚脱感袭来,但精神上却感到前所未有的亢奋。
“妈的,渴死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随手丢开麦克风,转身走向大厅。他要庆祝,他要去吧台开一瓶最好的酒,或者去那个高级冰箱里拿一罐冰镇啤酒,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他得意洋洋地走到那个看起来就科技感十足的对开门大冰箱前,一把拉开了门。
冰箱里的灯光亮起,照亮的却是空空如也的隔板。别说啤酒了,连一瓶水都没有。干净得像是刚出厂一样。
赵天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怎么回事?”
他愣了一下,随即冲向旁边的食品储藏室,那里的货架足以支撑一个人活上好几年。他拧开门锁,猛地推开门——里面同样是空的,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一股不祥的预感从他心底升起。他又疯了一样地冲进厨房,拧开水龙头。只听见管道里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干涩声响,然后就再无动静,一滴水都没有流出来。
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他想起来了,那个叛徒曾经提到过,林牧有一种极其诡异的能力,能让东西凭空消失……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他的脑海中炸开。
这个坚不可摧的堡垒,这个他眼中的天堂,根本就不是一个避难所。
它是一个被掏空了所有资源的、密封的、华丽的……棺材。
赵天成脸上的狂喜和得意在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比刚才在战场上被追杀时还要深沉百倍的恐惧。他踉跄着退后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脸上血色尽失,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喜欢烈日炼狱:我在末日高温建避难所请大家收藏:(www.2yq.org)烈日炼狱:我在末日高温建避难所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