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虎这么一闹,原本只是眼圈红红、强忍着不舍的小花,情绪也彻底绷不住了。
“哇”的一声,她也哭了出来,跑过来紧紧抱住唐柠的另一条腿,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呜呜……姑姑不走!姑姑是我们家的!不嫁人!呜呜呜……姑姑你别走嘛……”
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哭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感、肝肠寸断。
唐柠看着两张哭得稀里哗啦、眼泪鼻涕混在一起的小花脸,听着他们稚嫩却充满依恋的话语,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鼻尖一酸,自己强忍着的眼泪也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
她蹲下身,想把两个小哭包搂进怀里安慰。就在这时,陆怀洲动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非常自然地跟着唐柠一起,蹲了下来,蹲在了两个哭得正伤心的小孩面前。
神情非常认真,眼神温和地看着小虎和小花,声音放得又低又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小虎。”
他先看向还在抽噎着放狠话的小虎:“你说得对!男子汉就该保护姑姑!姑父向你保证,绝对绝对不敢欺负你姑姑,一根头发丝都不敢动!要是姑父说话不算话。”
陆怀洲顿了顿,故意板起脸,但眼神里带着鼓励“等你长大了,练好了武,随时欢迎你来‘收拾’我!我保证不还手!而且,你还可以天天去姑姑和姑父的新家‘站岗’,监督我,好不好?”
小虎挂着泪珠,被陆怀洲这郑重的“保证”和“邀请”弄得有点懵,哭声都小了下去,眨巴着还带着泪的大眼睛看着陆怀洲,似乎在判断这个“姑父”说话算不算数。
陆怀洲又看向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花,语气更加柔和:“小花,姑姑家就是小花和小虎的另一个家。姑父保证,没事就带着姑姑回来蹭饭!你们姥姥做的饭可香了,姑父都馋!到时候小花可别嫌姑父吃得多,把好吃的都抢光了啊?”
“噗嗤……”小花被陆怀洲最后那句“抢好吃的”给逗乐了,鼻涕泡都冒了出来,又哭又笑,小模样滑稽又可爱。
陆怀洲伸出宽厚的大手,一点不嫌弃地用指腹轻轻擦掉小虎脸上的泪痕,又用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抹去小花脸蛋上的泪水和鼻涕泡,动作笨拙却充满了耐心和温柔。
他看着两个小家伙,眼神真诚:“姑姑只是换个地方住,离你们不远。你们随时都能来找她玩,监督姑父。姑父和姑姑,永远是你们的家人。”
小虎看着陆怀洲认真的眼睛,又看了看旁边红着眼眶对他点头的姑姑,终于吸了吸鼻子,重重地“嗯”了一声,虽然小嘴还瘪着,但眼泪总算止住了。
小花也破涕为笑,伸出小手指:“拉钩!”
“好,拉钩!”陆怀洲毫不犹豫地伸出小拇指,和两个小家伙的小手指勾在一起,完成了这个充满童趣的“百年约定”。
唐柠看着身边这个笨拙却无比真诚地安抚着她家人的男人,心中的暖意和幸福几乎要溢出来,她握紧了他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在满屋子人祝福的目光和热烈的掌声中,陆怀洲紧紧握住唐柠的手,牵着她,一步一步,走向门外那披着红绸、象征着崭新生活的军用吉普车。
此刻阳光正好,将他们的身影拉长,也照亮了通往未来的路。
市政府大食堂的门窗上,红纸剪的大“囍”字在阳光下亮得晃眼,旁边“革命伴侣,共同进步”的标语透着朴素的喜庆。
平日摆满粗瓷大碗的饭堂,桌椅被归置得更紧凑些,桌上铺着洗得发白却干净的布,摆着搪瓷杯、瓜子花生和难得一见的彩色水果糖。
空气里飘着大锅菜敦实的香气——红烧肉、炖菜、蒸馒头的味儿混在一起,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直叫唤。
此刻,食堂前方临时布置的小台子上,站着两位精神矍铄的老人。
一位是身着笔挺军装、胸前佩戴着数枚勋章的陆爷爷的老战友、军区刘政委。他面容威严,眼神却透着慈祥,作为今日的证婚人,自带一股令人信服的正气。
另一位则是穿着深灰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商务部杨老,他是今天婚礼的主持人。
杨老清了清嗓子,拿起一个裹着红布的铁皮喇叭,声音洪亮而清晰:“同志们!朋友们!大家上午好!今天,我们欢聚一堂,共同见证陆怀洲同志和唐柠同志结为革命伴侣的光荣时刻!首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两位新人入场!”
掌声哗啦啦响成一片。
侧门处,陆怀洲和唐柠并肩走了进来。
两人没挽手,保持着同志式的距离,一步一步地走到台前。
目光扫过台下,从领导同事到工人农民再到至亲,这汇聚了各方代表的场面,让这场婚礼沉甸甸的。
“下面,请证婚人,刘政委同志讲话!”杨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刘政委上前一步,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从战场上下来的气势:“同志们!陆怀洲同志,是军队的好干部,忠诚可靠!唐柠同志,是地方上的好同志,敢闯敢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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