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抵达山东,越往深处走,流离失所的人越多。
百姓携家带口奔向济南城。
济南城外,山东巡抚与大小官员正在迎接钦差贾环。
远远看见尘土飞扬中,一支骑兵疾驰而来。
“下官山东巡抚牟怀善,拜见宁侯!”
牟怀善拱手行礼。
贾环虚扶说道:“牟大人无需多礼。"
牟怀善客气道:“宁侯远来辛苦,先去驿站休整,晚宴我们为您接风。"
贾环笑着回应:“诸位大人太客气了。"
进城后,贾环看到满目疮痍:破败的房屋、路边避难的民众,还有无数伤员,到处传来孩童的啼哭声。
贾环皱眉问:“为何没人替百姓看病?”
山东巡抚叹息:“宁侯,济南城医疗资源匮乏,许多重伤者未能幸免于难。"
他又追问:“粮食情况如何?”
巡抚难堪地回答:“粮食也很紧缺,市面上粮食稀缺,已经涨到了二十文一升,普通百姓难以负担。"
贾环疑惑:“山东不该是缺粮的地方,为何这般困窘?”
巡抚明白贾环的顾虑,不愿多言,转而请他先休息,随后详细说明。
入住驿站后,贾环遣散众官员,只留下牟怀善。
他直接问:“牟大人,是不是有些话不方便直说?”
牟怀善苦笑:“宁侯,山东官员多属世家大族,适才不便详述,请您谅解。"
贾环理解他的处境,温和地说:“不妨事,慢慢讲给我听。"
“宁侯,山东并非缺粮,而是有人囤积居奇,等着价格上涨后再高价卖出,趁国难大发横财,实在令人痛恨!”
牟怀善愤慨道。
贾环听罢沉声说道:“这般败坏治安的奸商,难道你不打算惩处?杀鸡儆猴的道理,还需我教吗!”
牟怀善苦笑着回应:“宁侯有所不知,这些囤粮之人背景深厚。
每次我提及此事,都会被反驳,我孤掌难鸣,实在无能为力。"
“哦?堂堂封疆大吏,竟会被几个商家世家吓倒?”
牟怀善叹息道:“宁侯,山东最显赫的家族是衍圣公孔家,济南城十大米行中,有四家归属孔家。
孔家带头囤粮,其他世家纷纷效仿,我只是文官,无权干预。"
贾环略作沉思,问:“山东大营的提督是谁?”
“是孔家姻亲孙离。"
贾环点头道:“我明白了,你退下吧。
今日就不必参加晚宴了。
眼下城中百姓困苦,我怎能享乐!”
牟怀善离开后,贾环皱眉思索,若要妥善解决粮荒,必须先掌控山东大营。
否则一旦局势失控,后果不堪设想。"周扬,随我去趟提督府。"
沿着主街缓步前行,贾环发现路边尽是避难的百姓露宿街头。
济南城尚且缺粮,更别提其他地方。
若各地难民继续涌入,粮食供应将更加紧张。
朝廷目前无力赈灾,陈廷敬才想出这一狠招。
贾环逐渐来到山东提督府,发现这里并未受损,门前站岗的士兵身着整洁的铠甲。
他冷哼一声,带着周扬离开。
深夜,山东大营外,巡逻的士卒忽然见到一队骑兵急速驶来,高声警告:“来者止步!此地为军营重地!”
贾环举起天子剑,朗声道:“我是宁国一等侯贾环,奉旨巡查军营,速开门!”
校尉定睛一看,只见领头之人头戴紫金冠,身穿白蟒袍,外披猩红斗篷,气势非凡。
再看手中天子剑,黄穗耀眼,立刻明白此人正是新任钦差贾侯爷,急忙下令:“快开门!”
贾环率亲兵入内,得知消息的副将迅速整装出门迎接,恭敬道:“未曾远迎,还请宁侯见谅!”
贾环点头回应后步入中军大帐,坐于主位。
副将问道:“宁侯,提督大人此刻不在营中,是否派人寻找?”
贾环摇头摆手,说道:“山东守将孙离勾结商人哄抬粮价,扰乱秩序,本侯已革其职,免其官位。"
帐内诸将闻言皆惊,一名将领进言:“宁侯,孙大人乃三品武官,需得圣旨方可处置。"贾环冷笑着环顾四周,“还有人持此观点吗?”
话音刚落,又有两人站至孙离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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