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姚雪离去后,姚一山脸色难看起来,“你说姚雪念佛经时,心里会不会还在为赵龙那小子祈福?”
姚二天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大哥,你懂啥叫绝望吗?”
“啥?咋突然说这个?”姚一山一脸困惑。
“我体验过!在那黑漆漆的巷子里,就剩我一人,不敢动,不敢喊,一出声血就流得更快,我觉得自己要完了,那感觉,绝望得让人发疯。”
“哎,咱们疏忽了,才让赵龙那小子得逞,栽了大跟头。”
“谁说咱输了?赵龙逃出红谷城就算赢了?相信我,不管是赵龙还是翟芊芊,很快他们就会尝到比我更深的绝望……”
秋雨不断,一行人加快步伐在雨中前行。
翟芊芊红衣耀眼,亲自率骑兵殿后。
秋叔劝了好多次,说这样太显眼容易引来敌人射手。
翟芊芊从不理会,照旧穿着。
“秋叔,你说,我夫君快回来了吧?”
翟芊芊问这话时,美眸望着远处的山,秋叔经验丰富,此刻心里一紧。
那眼神,没有绝望,也没有过分期待,就是带着希望和幸福,好像下一刻赵龙就会出现,远远望见翟芊芊,两人在秋雨中相视微笑。
秋叔终于懂了,为啥翟芊芊甘愿冒险也要穿红衣!
“或许,快了吧。”秋叔想了想,尽量让语气坚定,“蛮族追兵一次次减速,肯定是赵龙在红谷城闹翻了天,再有半天就到咱大景国边关了,到时候大家都安全,赵龙没理由不回来。”
“我也这么觉得!”
翟芊芊话音未落,斥候骑兵匆匆赶来,一脸疲惫却带着喜色。
“大当家,葫芦谷的伏击成功了,蛮人死亡近千人,撤退了,断后的兄弟们伤亡不大,快到了,让大家别急……”
“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是,大当家。”
秋叔望着秋雨,“让大家歇会儿吧,雨天赶路危险,还容易生病。”
“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秋叔,越到最后关头,越容易出事。咱们肩上扛的是一条条人命,他们吃了不少苦,我答应过带他们全体回国。走吧,再坚持一下。”
“头儿说得对!”
翟芊芊骑着马,在队伍里跑来跑去,给大家带好消息。
“咱们马上就要到大景国的边境樊城了,一到那儿,蛮人就威胁不到咱们了。”
“后面的追兵又被打跑了,他们不敢再靠近。”
“加把油,咱们一块儿回家!”
大家心里都盼着,就算秋雨下个不停,也不觉得累,反而越走越快。
可遗憾的是,有的人眼看就要到家了,却病死在路上。大伙没时间伤心,只能继续赶路,因为家就在眼前。
穿过树林,眼前慢慢亮堂起来,翟芊芊鼻子一酸。
她望着来时的路,看了好一会儿,秋叔催道:“头儿,咱得走了。”
“再等会儿。”
“头儿,真不能再等了。放心吧,他肯定会回来,说不定已经先到樊城了。”
她转过头,跑了这一路,侧脸还是美得惊人。她笑了笑,连秋雨都好像变得好看了。
“秋叔说得对,他可能已经在等咱们了。走吧。”
一看见樊城那高大结实的城墙,好多人都大声喊起来,更多的人哭着笑了。
“爹,你看到了吗?儿子要回家了。”
“小宝,你看,那就是咱的国家,咱的家。”
“以后再也不会有蛮人欺负咱们了,咱能好好过日子了。”
“回来了,真的回来了。老头子,你咋这么不争气,再撑一会儿就能活着回来了。”
翟芊芊眼里泛着红,但她明白,这时候不能哭,得笑。
有的人激动得用尽最后力气往前冲,快到樊城时,突然战鼓咚咚响,箭也嗖嗖地飞,好在离得远,没人受伤。
不一会儿,有人大喊:“都站住,再往前,就当你们是攻城的敌军,格杀勿论!”
翟芊芊脸一下子白了,秋叔也纳闷:“老爷不是提前派人回樊城报信了吗?这是咋回事?”
翟贵和已经上去交涉,过了一会儿,传来怒骂:“赶紧滚,听不懂人话吗?都不许进城!”
“命令,樊城以西没人族了,红谷城的蛮人,不许往东回!”
这话像打雷一样,在大家耳朵里嗡嗡响。
“咱们是人族啊,在红谷城憋屈了那么多年,故乡一直记在心里。好不容易回来了,咋就不让进城呢?”
“咱们在红谷城拼过命,流过血,杀过蛮子,现在堂堂正正做人!你们睁大眼睛瞅瞅,咱哪儿不一样了?你们这样,不是帮蛮子,是逼咱们送死啊!”
战鼓声震耳欲聋,把吵闹声都给盖住了。接着传来冷硬的声音:“别想耍花招挑起大景国和蛮族的争斗。说你们是蛮子,就是蛮子,快走,再靠近,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
秋雨透骨凉,翟芊芊觉得前所未有的冷。
“我早该想到,别人夸我聪明,其实我笨得可以。大景国没派援兵时,就该明白,回来也是白搭,国回不去,家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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