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奈川的清晨被一层薄纱般的雾气笼罩,樱木花道斜靠在叶子家的白色门柱上,红色发梢沾着些许晨露,在初阳下泛着细碎的光。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短裤,脚下的运动鞋蹭了蹭地面的鹅卵石,目光却始终落在二楼的落地窗上。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上海未来三日天气预报”,他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屏幕,心里默背着早已规划好的行程——外滩、豫园、东方明珠,还有那个藏在记忆深处的高架桥下篮球场。
“咔哒”一声,别墅的木门被推开。叶子拖着银色行李箱走出来,淡蓝色的连衣裙随步伐轻轻摆动,发尾用樱木送的红色发绳束着。“樱木君,久等了吧?”她走到台阶下,鼻尖沁着薄汗,眼睛却像盛了星光,“昨晚收拾行李到好晚,差点睡过头。”
樱木上前接过行李箱,金属拉杆在掌心凉丝丝的:“没等多久。”他顿了顿,从背包里掏出一瓶冰镇矿泉水,“路上喝,神奈川到机场要半小时。”
叶子接过水时,指尖触到他的手背,温度意外地平稳。往常这个时候,他早该咋呼着“本天才可是等了一个世纪”,但此刻他只是把行李箱稳稳放进计程车后备箱,替她拉开车门,动作里透着一种难得的细致。
“去成田机场,师傅。”樱木用日语对司机说,目光扫过叶子被风吹乱的刘海,又悄悄移开。车子驶离别墅区,两旁的香樟树飞速倒退,阳光透过叶隙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叶子看着他安静的侧脸,突然觉得眼前的少年和球场上那个咋咋呼呼的樱木有些不同——他依旧是那个红头发的天才,只是眉眼间多了些她读不懂的沉稳。
成田机场的国际出发厅人声鼎沸,电子屏上的航班信息不断滚动。叶子攥着护照和登机牌,指尖微微发颤:“樱木君,这是我第一次坐国际航班呢。”她望着远处巨大的波音777客机,语气里带着怯生生的兴奋。
“跟着我就行。”樱木接过她的登机牌,指尖在“上海虹桥”的字样上停顿了一瞬。前世作为陆川时,他曾无数次从这个机场出发,如今以“樱木花道”的身份回来,胸腔里莫名涌起一股热流。他带着一叶子过安检、海关,遇到中文标识时会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看她困惑地盯着“请勿携带违禁物品”的字样时,才用日语解释:“大概是说不能带危险东西吧。”
飞机滑行时,叶子紧紧抓着座椅扶手,指节泛白。樱木从背包里摸出两颗橘子糖:“含着,起飞时耳朵不会太难受。”他自己先剥开一颗丢进嘴里,又把另一颗塞进她掌心。糖纸的甜味混着引擎的轰鸣,叶子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笑了:“樱木君好像什么都知道。”
“本天才……”他刚要喊出招牌台词,却看到她眼里的笑意,于是把后半句咽了回去,只耸耸肩:“出门前做过功课而已。”飞机冲上云霄,云海在舷窗外铺成一片白色的海洋,樱木望着下方逐渐缩小的城市,想起前世在上海读研时,常和同学挤在地铁里去看外滩的夜景,那时他总觉得这座城市像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所有心怀梦想的人。
“樱木君,你看!”叶子指着窗外,一朵形状奇特的云正从机翼旁掠过。
“嗯,像只大猩猩。”他随口答道,惹来她一声轻笑。两人靠着舷窗聊天,从和光的篮球部聊到神奈川的海滩,樱木偶尔会用中文说出几个上海地名,见叶子惊讶,便解释:“以前在漫画里看到的。”他知道自己不能暴露太多,只能把所有的熟悉都藏在“天才的直觉”和“偶然的涉猎”背后。
飞机降落在虹桥机场时,午后的阳光正烈。走出航站楼的瞬间,湿热的空气扑面而来,混杂着汽车尾气和樟树的味道。一叶子忍不住眯起眼:“这里比神奈川还热呢。”
“先去酒店放行李。”樱木拖着行李箱,在人群中找到接机的出租车。他用流畅的中文告诉司机地址,叶子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他与司机交流时自然的神态,心里的疑惑又深了几分——樱木君的中文,好像不止是“漫画里看到的”那么简单。
酒店位于黄浦区,步行到外滩只需十分钟。放下行李后,樱木提议先去外滩。两人沿着南京东路步行街往东走,街道两旁的欧式建筑和现代商场交错而立,老字号店铺的招牌在阳光下闪烁。叶子好奇地看着路边卖梨膏糖的小贩,樱木便买了一包递给她:“尝尝,有点甜。”
穿过陈毅广场,黄浦江的风瞬间迎面扑来。叶子惊呼一声,眼前的景象让她怔住——宽阔的江面上,货轮鸣着笛缓缓驶过,对岸的东方明珠塔如三根银色巨柱直插云霄,球体在夕阳下反射着金光。江这边,万国建筑群的哥特式尖顶和巴洛克式廊柱在暮色中勾勒出厚重的轮廓,海关大楼的钟楼正敲响六点的钟声。
“樱木君,这里……”叶子的声音带着惊叹,“比照片上还要壮观。”
樱木站在她身侧,望着对岸渐渐亮起的霓虹,前世的记忆与今生的景象重叠。他记得第一次来外滩时,也是这样的傍晚,学长指着海关大楼说:“这钟声一百多年没变过。”此刻,他看着叶子被江风吹起的发梢,突然很想告诉她,这片江滩曾见证过多少故事,但最终只是说:“晚上开灯后更漂亮,我们等会儿来看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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