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浦台之战后的半个月里,角野高中与高田高中也相继被湘北以大比分击败,记分牌上的悬殊数字如同滚热的烙印,将湘北队的士气烘得节节攀升。
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训练馆的玻璃天窗,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斑。替补席边缘的角田与安田正抱着篮球做传球练习,他们是湘北队的替补后卫与前锋,连续几场垃圾时间的登场让他们跑动时肩膀都透着股雀跃。安田膝盖上还贴着纱布,那是对阵高田高中时扑抢地板球蹭的,却不妨碍他咧嘴传球时露出的白牙——连胜的余温,让训练馆的空气都带着沸腾的热气。
赤木刚宪站在三秒区线外,拇指反复蹭着护腕上的汗渍,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场内。樱木花道与流川枫正处于对位状态,前者运着球向左虚晃半步,手腕突然翻转,篮球擦过流川指尖飞向宫城良田。宫城如弹簧般窜出接球,回头时向樱木比出OK手势,护腕上内藤铁也留下的红痕已淡成浅粉。
“看到了吗?”赤木走到樱木身后,铁塔般的身影将其完全笼罩,“从三分线策应到击地传球,再到回防卡位——这序列像极了控卫的节奏。”他指向场边的安西教练,老人正握着战术板书写,鼻梁上的眼镜滑至鼻尖,阳光勾勒出他花白的眉发。
樱木拧眉反驳时,三井寿靠在篮板柱上擦汗,训练服袖口卷至手肘,旧伤疤在阳光下若隐若现:“樱木,上次给我做的挡拆顺下空接,比以前强多了。”流川枫沉默地用毛巾擦拭头发,水珠顺着脖颈滴入球衣,闻言时侧头瞥了眼樱木,眼神比平日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波动。
安西教练踱步至场内,粉笔在战术板上划出“樱木”二字,以箭头圈出五个位置。穿堂风掀起他额前的白发,声音慢悠悠却带着分量:“对阵常规控卫时,你与刚宪组成内线双塔;若遇阿牧这类冲击力极强的球员,则需顶上一号位。”
篮球在樱木掌心骤然加速旋转,他张了张嘴,却被流川枫的嗤笑打断:“别运到对方手里。”宫城良田将球塞进他怀中,护腕与篮球碰撞出清脆声响:“先练十组胯下运球,全能天才。”
训练馆内爆发出混杂着汗水与笑声的回音。角田笑蹲在地拍击地板,安田指着樱木笑得直不起腰,连赤木都别过脸去掩饰肩膀的耸动。当赤木将战术板递向樱木,当三井抛来运动饮料,当宫城开始演示护球动作时,玻璃窗外的天空蓝得透明,训练馆的灯光似乎也比往日更亮。
“樱木,”赤木的手掌重重落在他肩上,“对三浦台你表现很好,数据破了队史纪录。后面对角野、高田那几场,你的篮板和快攻策应……”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樱木胸前的湘北队徽,“湘北的新王牌,你担得起。”
“王牌”二字如投入湖面的石子,在队员间漾开涟漪。三井勾住樱木脖颈,汗水与阳光的气息混在一起:“以后输球得请全队喝汽水。”流川枫走向场边的脚步顿了顿,回头时眼神复杂。篮球撞击地板的“咚咚”声与呼吸共鸣,替补队员的起哄声中,樱木盯着篮筐的眼神逐渐凝聚——下一场对阵津久武,那个金色杂毛的身影在他脑海中闪过,却被少年独有的锋芒覆盖。
周六没有比赛,午后的梧桐叶隙间,阳光如碎金般洒在野球场的水泥地上。樱木花道牵着岛村叶子的手走进场地时,她鹅黄色的连衣裙裙摆随步伐轻晃,相机包“嗒嗒”撞着樱木的胳膊。
“樱木君快看,篮筐好像歪了!”叶子指向角落,发梢在阳光下泛着金棕色光泽。樱木三步并作两步冲至篮下,抓起场边的篮球腾空劈扣,歪扭的篮筐发出“哐当”巨响,晃如秋千。叶子笑得蹲下身,举起相机捕捉他龇牙咧嘴的瞬间,镜头盖滑落时在地面滚出一串轻响。
两人追闹至樱木瘫坐在地,叶子将冰镇橘子汽水贴在他脸颊:“输家的惩罚。”她膝盖沾着灰渍,却毫不在意地坐下,拧开瓶盖时气泡声清晰可闻。樱木灌下汽水的刹那,赤木晴子抱着篮球从球场入口跑来,白色T恤的衣角随跑动扬起,发带在风中微微震颤。
“樱木君,叶子同学……”晴子的声音带着细喘,目光落在樱木汗湿的额发上时,指尖无意识地绞着篮球网兜。她递过的运动饮料瓶身凝结着水珠,樱木接过时,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她慌忙低头整理发带,耳尖泛起薄红。叶子举起相机准备取景时,场外突然传来摩托车的引擎轰鸣。
一辆摩托急刹在边线,骑手摘下头盔的刹那,张扬的金发随动作甩动——津久武高中的中锋南乡光一郎咧嘴笑着。他的目光扫过场内,在晴子泛粉的脸颊与叶子灵动的眼眸间定格,舔了舔唇角。
恰逢晴子投篮偏出,南乡突然冲入场地,在篮下舒展身体完成补扣。落地时他故意挡在两女身前,鞋底与水泥地摩擦出刺耳声响:“这么美的小姐打球太浪费了,哥哥教你们啊?”晴子攥紧篮球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樱木上前一步将两人护在身后,眼神如利刃般刺向南乡。
南乡扯了扯嘴角,露出尖锐的犬齿,身体前倾时带起的风掀起地上的梧桐叶:“小子,想碍事?”阳光穿过歪扭的篮筐,在两人之间投下交错的阴影,野球场的空气骤然绷紧,仿佛下一秒就会擦出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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