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香越来越浓,竟凝成实质的炊烟,顺着密道飘向外界。千里之外,正在缝补衣服的老妇忽然抬头,嗅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香气,眼角泛起泪光;边塞的篝火旁,士兵们看着突然飘来的炊烟,纷纷摸向怀里的家书;深宅大院里,那位曾被王肃陷害的官员之女,突然在镜中看见父亲微笑的模样。
"可以出锅了。"张康握住鼎柄,七彩汤汁在鼎中旋转,最终凝成清澈的琥珀色,表面漂浮着点点星光般的油花。胖捕快咽着口水刚要舀汤,鼎灵突然拦住他:"此汤需百人共饮,且每人只能尝一勺。"老者挥手间,密道尽头的石门轰然打开,门外竟站着无数虚影——有被王肃谋害的政敌,有雷渊阁历代未能通过考验的弟子,甚至还有那些被幻兽化的食材原身。
第一个尝汤的是位白发老者,他捧着汤勺的手不停颤抖,汤汁入口的瞬间,老泪纵横:"这是...我娘做的鸡蛋汤,她临终前说'以后要自己照顾自己'..."话未说完已泣不成声。接着是位年轻女子,她尝过汤后露出释然的笑:"原来父亲最后一顿饭吃得很安心,他碗底藏着给我的玉佩..."
王肃颤抖着接过汤勺,汤汁触及舌尖时,他突然看见小时候的自己,蹲在灶台前看父亲炖萝卜汤,锅里飘着零星的油花,却香得让他直流口水。"原来真心的味道...是暖的。"他捧着空碗痛哭,额间的刀疤竟发出微光,将他身上的黑气一点点逼出。
当最后一勺汤喂给一只受伤的野狗时,整个雷渊阁突然震动,灶台化作金桥,食材变成鲜花,《食经》腾空而起,书页间飞出无数蝴蝶,每只蝴蝶翅膀上都映着不同的笑脸。鼎灵变回最初的宝鼎形态,鼎身的甲骨文全部化作"仁"字,缓缓沉入众人眉心。
"恭喜你们,通过了'百兽宴'的考验。"鼎灵的声音从宝鼎中传来,带着千年的沧桑与欣慰,"雷渊阁的真正秘宝,从来不是机关术或厨艺,而是能烹煮人心、化解执念的慈悲。"老者的虚影渐渐消散,临走前对胖捕快眨了眨眼:"至于主厨嘛...先从打扫厨房开始吧!"
众人相视而笑,胖捕快摸着肚子感慨:"早知道真心这么好吃,我当年就该多存点!"他突然指着远处的灶台:"你们说,用刚摘的桂花做糖糕,会不会比陈年的更好吃?"张康摇头苦笑,却看见圣女已经在整理食材,瘦捕快正用剑刃削着胡萝卜花,而王肃捧着扫帚,认真地扫着地上的面粉,嘴角还沾着不知何时偷吃的汤汁。
密道外,晨光透过石缝洒进来,照在鼎中残留的汤汁上,泛起细碎的金光。这一次,没有阴谋,没有恐惧,只有弥漫在空气中的温暖香气,和一群终于懂得"味从心来"的人。而雷渊阁的下一道考验,或许就藏在胖捕快新发明的"葱花蜂蜜蟑螂饼"里——当然,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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