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心编造的“神迹”,如今就像亚空间风暴般席卷了整个星区。
那些钢铁罐头不仅把这事写进了正式报告,估计还附上了八卷补充证明材料。
说不定连他当时站立的精确角度都记录在案。
西玛热切的目光仿佛要在他脸上烧出两个动力甲规格的洞来。
阎罗只能维持着僵硬的微笑,内心却在疯狂计算:
要维持这个谎言,他得额外表演多少次“神迹”?
当审判庭最终发现真相时,他该怎么在火刑架上给自己争取个舒服点的姿势?
虽然他的地府产业最近确实小有起色,但要说正面抗衡整个人类帝国……那难度大概相当于用扫帚单挑泰坦军团。
……
西玛的机械肺叶缓缓排出一次仿生叹息,齿轮咬合的声响在寂静的议会厅内格外清晰。
“不必怀疑。”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像数据板上的官方通告般刻板,每个音节都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这就是帝皇的神圣意志。”
西玛机械义眼投射出的全息影像在二人之间展开,那是一段尘封已久的战场记录。
两年前的画面在静电干扰中逐渐清晰:被亚空间风暴撕裂的天空下,西玛率领的净化小队正穿过瘟疫肆虐的废墟。
突然,他的灵能探测器发出尖锐的警报。
不是检测到混沌污染,而是捕捉到一股纯净到反常的能量波动。
镜头推进到一堆坍塌的教堂拱顶处。
在扭曲的钢筋和碎裂的圣像残骸之间,他们发现一个身着褪色牧师长袍的年轻身影静静伫立。
令人震惊的是,以他为中心的三米范围内,地面竟保持着诡异的洁净。
没有血迹,没有腐蚀痕迹,就像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混沌的污秽全部隔绝。
“当时你的灵能读数。”
西玛的机械手指划过数据流。
“比最纯净的圣泉还要稳定,要知道,那颗星球的大气里飘着的可是能让星际战士吐血的亚空间毒素。”
西玛的旁白在录音里兴奋得变了调:“这位年轻的牧师简直就是活体驱魔符!”
“我查阅过所有典籍。”
西玛的声音突然压低。
“自大远征时代以来,只有一种存在能在亚空间污染中保持绝对纯净……”
他机械义眼闪烁着光芒:“那便是神圣的帝皇之力。”
听到这里,阎罗的嘴角浮现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那表情既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嘲讽整个荒诞的现实。
他的思绪被拉回到五年前。
那是在西玛“捡到”他之前,一段更为……自由的时光。
彼时他刚刚被丢进这个该死的银河系,像颗不受欢迎的跳帮鱼雷般砸在卡迪亚星区某个连导航员都会迷路的农业世界。
这地方贫瘠得连兽人看了都会摇头离开。
靠着地府CEO的“专业素养”,他很快就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宇宙找到了生存之道。
为了掩人耳目,他精心设计了一个完美身份:巡回牧师,专门为偏远星球的死者提供“临终关怀服务”。
“多么神圣的职业啊!”
回忆中的阎罗忍不住嗤笑。
他确实在提供“祷告服务”——只不过祷告对象不是那个坐在黄金马桶上的老古董,而是那些新鲜出炉的亡魂。
那些日子里,他像个勤劳的农业伺服,在帝国最荒凉的角落“收割”着灵魂庄稼,甚至还会哼着《绿皮快乐颂》的调子,把这份见不得光的差事干得像模像样。
可惜好景不长。
两年前那个该死的星期二,天空突然变成了令人作呕的黄绿色。
一群欢天喜地的纳垢灵蹦蹦跳跳地降临,这些会走路的脓包唱着荒腔走板的童谣,把死亡瘟疫当糖果四处派发。
当帝国的救援舰队终于慢悠悠地跃出亚空间时,整个星球已经变成了瘟疫花园的分店。
“那可真是一场意外之喜。”
阎罗在回忆中舔了舔嘴唇,虽然纳垢恶魔的造型品味堪比被坦克碾过的腐肉蛋糕,但它们带来的大规模死亡,倒也让他濒临破产的地府产业稍微有了些起色。
要不是西玛那个爱管闲事的老家伙突然出现,说不定奈何桥上的地板砖都铺上了好几块。
说到西玛……阎罗的思绪转到那个改变他命运的时刻。
老审判官当时看他的眼神,如同机械教神甫发现了完好的STC模板。
什么“混沌污染审查”,根本就是变相绑架!
一通威逼利诱之后,他就莫名其妙地成了这位西玛审判官的“首席学徒”,开始了朝九晚五(如果审判庭有这个概念的话)的打工生涯。
“至少伙食不错。”
阎罗在心里安慰自己。
虽然每天都要面对各种精神污染的恶魔,但总比在农业世界吃合成蛋白强。
并且不可否认,是西玛带他见识了这个银河最真实的模样:从审判庭地牢里的异端审讯,到灭绝令下达时行星大气层燃烧的壮丽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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