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丁的呼吸逐渐平稳,这位战团长正以惊人的意志力将破碎的认知重新拼合。
片刻的沉默后。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阎罗提前抢在但丁前说道,黑袍下的目光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简单直说吧,近百年前,我奉帝皇之命前往马库拉格,唤醒了沉睡的基利曼大人。”
“之后我们赶赴卡迪亚,可惜……终究晚了一步,卡迪亚的沦陷已成定局。”
“后来,我们返航泰拉,却在途中遭遇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息星图上那道狰狞的裂痕。
“最后,在时空涡流中,是帝皇的指引让我挣脱而出,降临到你们巴尔。”
阎罗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唯独对自己能力的细节含糊其辞。
但丁静静聆听,千年岁月淬炼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波动。
良久,这位传奇战团长突然以帝国最庄重的礼节深深行礼,动力甲关节发出沉重的嗡鸣。
“审判官,您的事迹必将载入圣典。”
他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敬意。
阎罗摆摆手,黑袍随之轻颤:“免了,我可不想走到哪都被人当珍禽异兽围观。”
但丁严肃的面容终于缓和下来,他思考一阵,随即调出新的全息影像。
画面中,利维坦虫巢舰队正如同瘟疫般蔓延,扭曲的生物舰船散发着不祥的绿光。
“泰伦的威胁,想必您已有所察觉。”
战团长的声音凝重如铅:“三年前,维特里亚星系已沦为虫群盛宴,而根据我们的探查推算,冥府星系很可能就是下一个目标。”
但丁意味深长地凝视着阎罗,棱角分明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释然。
“您先前提到帝皇的指引。”
他缓缓道来:“想必祂让您来到巴尔,正是为了这场迫在眉睫的危机。”
阎罗沉默地注视着全息影像中扭曲蠕动的虫巢舰队,那些散发着病态绿光的生物舰船在他眼中映出诡谲的倒影。
他暗自盘算:与这些没有灵魂的异形交战无异于亏本买卖,更何况如今阴德之力几近枯竭。
除非……
他内视着被镇压在微型地府中的星神碎片,那狂暴的能量正在封印中不安地躁动。
但丁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迟疑。
“帝皇指引您来到这里,难道不仅仅是为了虫族?还是说,有其他更深的意思?”
“也许……”
阎罗话锋一转:“确实是帝皇的旨意,不过……”
他的目光忽然飘向圣殿深处,在摄魂之眼的视界中,那里正绽放着夺目的金光。
圣龛之中,一小瓶金色液体悬浮在莹光灯下,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神性光辉——圣吉列斯之血!
那纯净的能量波动,竟与帝皇的灵能有着惊人的相似。
但丁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原本缓和的脸色骤然狰狞:“您这是何意?”
“别激动。”
阎罗做了个安抚的手势。
“我只是想做个小小的……基因实验。”
“什么实验?”
但丁的声音冰冷如刀。
阎罗压低声音:“当然是……”
一字一顿道:“复!活!实!验!”
但丁的呼吸停滞了。
整个圣殿的空气仿佛被抽干,连静力场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您……当真?”
但丁的声音中夹杂着怀疑与期待。
阎罗神秘地眨眨眼,一本正经道:“不然呢,这就是帝皇更深的那层意思。”
……
当阎罗的黑影融入要塞走廊的黑暗时,但丁仍站在原地纹丝未动,目光死死盯着圣吉列斯圣龛的方向。
在要塞阴影处,智库馆长墨菲斯托从数据流中显形:“大人,您真的相信这个……奇怪的审判官?”
但丁没有立即回答。
“相信与否不重要。”
他最终说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圣剑剑柄。
“他或许是我们对抗虫群的最后希望。”
战团长的目光变得锐利。
“至于他的真实目的,是否真如他所说……我会亲自盯着。”
……
休息室内,昏黄的烛光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阎罗褪下破损的黑袍,褴褛的布料无声滑落。
他步入蒸汽缭绕的沐浴间,滚烫的水流倾泻而下,冲刷着这副近乎完美的躯体。
每一寸肌肤都如雕塑般无瑕,皮下暗金色的能量如游龙般流转,在氤氲的水雾中若隐若现。
“漂泊近百年,总算能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了。”
他低笑一声,抬起手背,凝视着那道冥府纹章。
曾经表面熠熠生辉的金色双头鹰印记,如今已消散。
“老家伙,放养得倒是彻底。”
他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
擦干身体,他换上一件崭新的黑袍。
款式依旧低调,却不再破败,仿佛象征着一场新的开始。
侍从送来的食物被他随手搁置。
这些普通的营养品对他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消遣。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