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站内部,死寂得如同坟墓。看不到人影走动。只有风穿过棚屋孔洞发出的呜咽,如同亡灵的哭泣。
信标的共鸣…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源头…就在这座死寂哨站的深处!
凌雪停下脚步,站在巨大的沙丘顶端,冰蓝色的眼眸锐利地扫视着下方的哨站。没有贸然进入。
太安静了。安静得不正常。
沙魇城的规则衍生物在外面游荡,这里却一片死寂?是陷阱?还是…这里的人,有特殊的生存方式?
她将感知提升到极限。除了风声,她捕捉到了一丝…极其极其微弱、如同沙粒摩擦的…低语声?不是语言,更像是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混合着恐惧和麻木的精神波动…从哨站深处传来。
还有…哨站边缘几处棚屋的阴影里…似乎有…极其极其微弱的生命气息?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
活人?幸存者?
凌雪眼中光芒一闪。或许…能从他们口中,得到关于棱镜碎片和沙魇城规则更直接的信息。
她收敛了体表大部分的能量光晕(避免惊动可能的守卫),只维持着基本的体温调节和右手伤口的冰封。身影如同融入沙丘阴影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朝着哨站边缘…一处散发着最微弱生命气息的棚屋潜行过去。
靠近。
棚屋由几块巨大的、布满锈蚀孔洞的合金板歪斜地搭成,入口被一块散发着浓烈腥臊味的、不知名兽皮草草遮掩。那股微弱的生命气息…就是从兽皮后面传来,带着浓重的…恐惧和绝望。
凌雪无声地贴近。冰蓝色的瞳孔透过兽皮边缘的缝隙…向内望去。
光线昏暗。棚屋内部空间狭小,弥漫着汗臭、血腥和某种劣质药膏的刺鼻气味。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干瘦得如同骷髅的老人。
他裹着破破烂烂、沾满黑色油污的布片,裸露在外的皮肤如同风干的树皮,布满了晒斑和裂口。头发稀疏灰白,纠结成一团。他蜷缩在角落,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着,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棚屋中央…地面上…一个用烧焦木炭画出的、极其简陋的沙漏图案!
老人的嘴唇无声地、疯狂地开合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砂纸摩擦的“嗬嗬”声。每一次开合,凌雪都能看到他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但他依旧疯狂地、无声地“说着”什么…仿佛在进行某种…关乎生死的计数仪式!
沙漏图案…无声的计数…极致的恐惧…
沙魇城的规则!那个“沙漏规则”——所有生物必须按沙粒数量说话?!
凌雪瞬间明悟!这老人…是在无声地、疯狂地…计算着自己说话的“沙粒数量”!生怕一个不慎,触发了规则惩罚!
就在这时——
“沙…沙…沙…”
棚屋外,那如同沙漏底部沙粒滑落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再次由远及近传来!
目标…似乎正是这座棚屋!
蜷缩的老人身体猛地一僵!浑浊的眼睛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填满!他更加疯狂地无声开合嘴唇,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凌雪眼神一凛!她感知到一股冰冷的、带着规则气息的恶意…正在棚屋外凝聚!
没有丝毫犹豫!
嗤——!
一道凝练的冰蓝能量如同毒蛇,瞬间穿透了遮挡入口的兽皮!精准地射向棚屋外…那沙粒摩擦声传来的方向!
噗!
一声闷响!伴随着沙粒被瞬间冻结的“咔嚓”声!
棚屋外的“沙沙”声…戛然而止!
凌雪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闪入棚屋!带起的劲风掀开了兽皮门帘!
蜷缩的老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吓得魂飞魄散!浑浊的眼睛瞪大到极限,喉咙里发出濒死般的“咯咯”声,身体拼命向后缩去,仿佛要挤进身后的合金板里!
“别怕。”凌雪的声音冰冷,却刻意放缓了一丝。她右手依旧剧痛,但左手掌心已经凝聚起一团柔和、散发着微弱冰蓝光芒的能量球,驱散了棚屋内的昏暗,也带来一丝清凉。“外面的东西,解决了。”
柔和的光芒和清凉的气息似乎让老人极度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他死死盯着凌雪,尤其是她眉心那冰蓝暗金的皇权烙印和周身萦绕的、与这片死亡沙海格格不入的冰冷气息,浑浊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死灰复燃的、微弱的希望?
“你…你…”老人干裂的嘴唇颤抖着,极其极其缓慢地张开,仿佛每一个动作都重若千钧。他的喉咙里发出艰难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不…是…沙…噬…者?”
沙噬者?凌雪心中一动,是指那些沙傀?还是规则的执行者?
“不是。”凌雪言简意赅,目光扫过地上那个简陋的沙漏图案。“告诉我,规则棱镜碎片。在哪里?”
“碎…片?”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身体再次剧烈颤抖起来!他猛地抬起枯槁的手指,指向哨站深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形:“…沙…漏!城…主府…地下!沙…漏…下面…有时…之沙!…但…不能…说!…沙粒…不够!…不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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