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温闻报,怒目圆睁,猛拍桌案,厉喝:“来人!将涉事官员,尽数缉拿!” 衙役们得令,如虎扑食,瞬间围住众官员。
那六个胡党御史,吓得面如死灰,双腿打颤,哪敢多言。嘴唇哆嗦着,想辩又无言,眼睁睁瞧着衙役抓人,满心懊悔,却只能乖乖认命,不敢再有反抗。
刘伯温拿涉事官员,审讯之,得参与贩私盐之士绅豪族名单。
此辈士绅豪族知事不妙,欲移赃款而逃,然为早有备之李文忠所擒。
刘伯温此番往福建,实乃为茹太素扫除盐务整改之障碍。
茹太素深揖刘伯温,言辞恳切道:“此次多亏刘公亲往福建,为在下扫除盐务整改之碍,此恩此德,在下没齿难忘,他日若有驱使,定当效犬马之劳。”
刘伯温道:“皆为大明效力,何必如此言说。汝但将福建盐务整治妥善,便是一桩大功。”
茹太素面色凝重,凑近刘伯温低声道:“刘公,此次所涉之士绅豪族,观其行径,恐与左丞相胡惟庸有所关联。”
刘伯温抬手,道:“此事与汝无干,切莫掺和其中。”
茹太素旋即悟其中关键,遂不复言此话题。
刘伯温既成其事,嘱李文忠看好此辈士绅豪族之家产,自押解犯人归应天。
胡惟庸闻福建之事,心中愠怒,面上阴霾密布,坐立难安,动辄摔砸器物,一腔愤懑难平。
刘伯温此番往福建,直断胡党一大进项之源。
福建私盐贩卖,利可盈万。其运销之地广,购者众多,盐价倍于常,胡党借此,财货如川归海,累金积玉,资用丰饶,可作诸多营私之事。
胡惟庸心下恼恨,暗自筹谋。一面遣心腹之人,密寻那知晓私盐内情者,欲逼其改口翻供,扰乱刘伯温所办之事;一面谋划着于朝堂之上,寻机发难,借故参劾刘伯温,妄图将水搅浑,以图保住私盐这一财源,消解此困局。
刘伯温归朝,入殿面圣。伏地行礼毕,起身恭谨奏道:“陛下,臣此番往福建,已将私盐贩卖一案查明,涉事之士绅豪族皆已拿获,亦查获其不法行径。臣已令李文忠看好彼等家产,现押解犯人归来复命,请陛下定夺。”
朱元璋面露嘉许之色,朗声道:“伯温此去,行事果决,不负咱望。一举肃清福建私盐乱象,断那奸佞不法财路,实乃大功一件。咱有卿这般能臣,实乃大明之幸!”
朱元璋言罢,又问道:“那关于茹太素之事,查得如何?且说来与咱听听。”
伯温将调查文书呈上,恭请朱元璋御览。朱元璋阅罢,眉头紧蹙。
朱元璋语气稍冷,说道:“好啊,咱这大明的官员,胆子可是越来越大咯。竟胆敢构陷咱派去福建的钦差,真真是好大的胆子!”
末了,朱元璋将那六名胡党御史唤出。
朱元璋看似平静,然所言却令人心神大震。其向那六名御史道:“汝等六人,与咱讲讲。缘何这般不遗余力,为那些贩卖私盐、搅乱朝廷盐务之士绅豪族发声?”
那六名胡党御史,战战兢兢,半晌竟无一言可出。
胡惟庸出列奏道:“陛下,六御史随刘中丞往福建。查茹太素事,若茹太素有疑,自当详查。至于士绅豪族,其于福建盐务,亦有功劳。”
朱元璋冷眼睨胡惟庸,问道:“功劳?是何功劳?莫非是私贩食盐,勾连盐务府,所领盐引,明少实多?”
胡惟庸神色镇定,拱手说道:“陛下,士绅豪族虽涉盐引之数有差,然实乃事出有因。彼时福建盐务困厄,若无其助力,恐难以为继。其以少引获多盐,实欲活络盐务,以补各方之缺,非为私利,实乃为公,此于福建盐务之功,不可不察啊。”
杨宪当即出列,拱手朗声道:“陛下,胡大人所言差矣!士绅豪族贩卖私盐,岂会比官府卖价低廉?彼等所为,不过图一己之利,损公肥私,何谈于盐务有功?”
杨宪不容胡惟庸再言,旋即又道:“此盐之买卖,皆关国库税收。士绅豪族私贩食盐,又多得无记录之盐引,此乃偷税漏税之举,何来于民有利?于国何益?”
胡惟庸面色不改,从容拱手道:“杨大人此言差矣。士绅豪族虽涉盐引与私盐之事,然其于地方,实有诸多助力。盐务诸事繁琐,官府难免力有不逮,彼等或可补其缺。至于所谓偷税漏税,实因盐务规制未明,彼等一时疏漏,并非有意为之。且其售卖私盐,或能令盐价稍平,使百姓得些许便利,怎就不能说于民有利、于国有益?”
胡惟庸又侃侃而言:“陛下,士绅豪族于当地经济,裨益良多。彼等广开商铺,招徕商贾,使市面繁荣,百业俱兴。且常出资兴修水利,助农耕作,农事丰饶,百姓富足。由此观之,其于地方经济,实有大功,望陛下明察。”
杨宪怒目而视,即刻反驳:“胡大人休要巧言!士绅豪族名为利地方,实则恶行昭彰。彼等肆意兼并土地,致使众多农户失其田产,沦为佃户,生活困苦。又常仗势欺人,鱼肉乡里,百姓敢怒而不敢言。如此行径,何谈有功于地方经济,分明是为祸一方!”
朱元璋眉头紧皱,抬手喝道:“住口!你二人莫再争执。朝堂之上,应论事明理,而非在此相互吵嚷,徒乱咱心。”
朱元璋转头望向刘伯温,问道:“刘伯温,茹太素乃咱亲封之都转运盐使,你且说说,其于盐务整改一事,是何处理方式?”
刘伯温整衣肃容,徐徐奏道:“陛下,茹太素于福建盐务整改,先严核盐引,凡领引者,皆详查其底。又整饬盐场,督令依制生产,杜绝私造。且设巡查之队,缉拿私盐商贩,以正盐市。至于成果,盐引之数渐归明晰,私盐流通大减,盐税增收,盐市井然有序。”
刘伯温面色凝重,接着奏道:“陛下,当地士绅豪族,竟与盐务府若干官员狼狈为奸,伪造账目。更有甚者,为脱罪责,竟蓄意抹黑茹太素,妄图将罪责栽于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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