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
林晚几乎是扑到门前,目光疯狂扫过那些识别装置——瞳孔、掌纹、基因……她自己的生物信息早已被林家系统拉黑!绝望瞬间攫住心脏!
就在这时,臂弯里一直昏迷的顾衍身体猛地一挣!他那只搭在她腰侧的手,不知从何处爆发出最后一丝力量,猛地扬起,重重拍在识别面板下方一个不起眼的、沾满黑灰的物理应急开关上!
啪嗒!
一声清脆的机械卡扣弹开声!
嗡——嘎吱吱……
沉重的合金巨门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并未完全打开,而是向内滑开了一道仅够一人侧身挤入的缝隙!一股混合着消毒水、营养液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快!”林晚用肩膀死死顶住门缝,左臂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将软倒下去的顾衍狠狠推进那道缝隙!自己也紧跟着狼狈地扑了进去!
“砰!砰!砰!”密集的子弹瞬间倾泻在刚刚合拢的巨门外部,发出沉闷的巨响。
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和疼痛几乎让林晚瘫倒在地。她急促地喘息着,靠在冰冷紧闭的巨门上,心脏狂跳得要冲出胸膛。稍微缓过一口气,她才撑起身,看向被推进来的顾衍。
他倒在不远处,一动不动,像一尊破碎的玉雕,鲜血在他身下缓慢地洇开一小片。他的气息微弱得近乎虚无。
林晚艰难地挪过去,想将他拖离门边这个危险区域。目光抬起,望向这片被林家视为“圣殿”的核心区域——
死寂。
冰冷的银灰色金属墙壁反射着恒定的、毫无温度的白色光源,地板光洁如镜,纤尘不染。先进的仪器环绕四周,指示灯有规律地闪烁着幽绿或冰蓝的光芒,发出低沉而稳定的嗡鸣。
与外面废墟地狱般的景象相比,这里干净、先进、秩序井然得诡异,仿佛时间在这里凝结。
空间的绝对中心,一个巨大的、散发深邃幽蓝色光芒的透明圆柱形容器悬浮在低矮的基座上。容器内注满了微微荡漾的、散发着奇异荧光的淡金色营养液。
而在那营养液中央,被无数根细如发丝却又闪烁着金属冷光的管线、电极缠绕、连接的,是一团缓慢而规律地搏动着的——
人脑组织。
灰白色的沟壑纵横,血管网络清晰可见,它像一个被精心剥离供奉的邪恶圣物,浸泡在维持其“生命”的溶液里。电极的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每一次搏动,都让连接它的管线轻微震颤。
林晚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今天,是新历2025年6月17日,星期二。
电子屏冰冷的日历提示无声地滚动在角落。
父亲节。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致恶心、荒谬和刺骨仇恨的洪流,瞬间冲垮了林晚所有的感官。胃里翻江倒海。
就在这时,那悬浮缸中缓慢蠕动的大脑,表面的电极群骤然亮起密集的冰蓝色光芒!缸内的营养液波动骤然加剧!
一个经过电子合成、带着浓重电流杂音,却又诡异地保留着林博文那标志性温和语调特征的冰冷声音,突兀地在这死寂的“圣殿”中响起,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的“慈爱”:
“晚晚…我亲爱的女儿…你终于…来了…”
声音顿了顿,仿佛在酝酿某种“温情”。
“…父亲节快乐…爸爸…一直都在这里…等你…”
林晚站在那里,像一尊被极寒冻住的雕塑,只有那双眼睛,里面的风暴在疯狂酝酿,几乎要喷薄而出,将这虚伪的一切焚毁!
那电子合成音无视了她几乎化为实质的恨意,也忽略了墙边无声无息、濒临死亡的顾衍,自顾自地继续着,语调甚至带上了一丝“欣慰”:
“…我知道…你找到了‘钥匙’…找到了‘容器’…但爸爸怎么可能…让我的女儿…去冒那种风险呢?”
营养液剧烈地涌动了一下,电极光芒大盛。
“…那个所谓的‘抗体’…你真的以为…是基因缺陷吗?不…”
声音刻意拖长了调子,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得意。
“…那是爸爸…精心为你准备的…最后的保护…是爸爸送给你…未来的…嫁妆啊…” 冰冷的电子音,吐出了最令人作呕的词汇,“…有了它…你就能…永远…控制住‘容器’…保护自己…我的晚晚…爸爸…永远爱你…”
嫁妆?控制?
这扭曲到极致、将亲生女儿视为工具还披上“父爱”外衣的真相,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捅穿了林晚最后的理智!
荒谬!
恶心!
怒火瞬间冲垮了所有堤坝!
她猛地向前一步,双膝“咚”地一声,重重砸在冰冷光滑的金属地板上,仿佛一个虔诚的祭拜者。然后,她深深地俯下身,额头重重地磕在那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悬浮缸底座上!
咚!
一声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林晚抬起头,额头上沾染了冰冷的金属尘埃。她看着缸中那团搏动的、被管线缠绕的灰白脑组织,嘴角咧开一个极致冰冷的、充满嘲讽与毁灭欲的弧度,清亮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凌,清晰地穿透了仪器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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