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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几条街区之外,旧城区迷宫般狭窄潮湿的后巷深处。空气里弥漫着劣质机油、腐烂食物和廉价消毒水的混合怪味。一扇不起眼的、锈迹斑斑的铁门无声滑开一条缝,陈特助那张一贯精英冷静的脸露了出来,此刻却紧绷着,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他迅速闪身出来,反手关上铁门,身上那股实验室里特有的淡雅冷香,被巷子里污浊的空气瞬间吞噬。他手里拎着一个看似普通的银色金属小箱子,箱体没有任何标识,只在锁扣位置印着一个微小的Ω水印。
他贴着墙根疾走,警惕地留意着四周。头顶,快速穿梭的飞行器带起的气流卷起地上的垃圾碎屑。在一个堆满废弃电子元件的垃圾箱后,他停下了脚步,轻轻敲了三下箱壁。
阴影里立刻闪出两个身影。一男一女,穿着不起眼的灰色连帽衫,帽檐压得很低,但脊背挺得笔直,带着受过训练的紧绷感。男人是李锋,女人是他妻子张薇。两人曾是城市治安署的精英探员,如今脸上只剩下憔悴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烙印。他们裸露的手腕上,都戴着同一个型号的黑色金属腕带,腕带之间延伸出一道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微弱能量丝线,将他们死死锁在一起。那是记忆绑定后系统强制安装的“命运共感器”——一方受伤,另一方承受同等痛苦。
“陈医生?”李锋的声音沙哑低沉,眼神锐利地扫过四周。
陈特助没纠正这个称呼,他只是快速打开银色手提箱。箱内整齐排列着十几支细长的金属管,管壁透明,里面装着一种泛着诡异荧光的淡蓝色液体,像凝固的极光。液体中似乎有细小的电弧在无声跳跃。箱盖内侧贴着一张简陋的标签:【神经阻断剂 - 试用型Ω-7(副作用:记忆侵蚀/方向感丧失)】,标签左下角还有一行更小的手写字迹:“喷了就能忘,忘了他/她,忘了痛,也别忘了喷完找厕所门在哪儿。”——透着一股系统特有的不负责任的黑色幽默。
“一人一支,鼻腔吸入。”陈特助声音压得极低,语速飞快,“它能暂时切断神经共感,削弱记忆绑定强度,争取时间解开腕带。记住,生效时间极短,副作用未知,也可能…无效。”他没有明说这个“无效”意味着什么,但李锋和张薇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绝。
李锋毫不犹豫地拿起一支,拧掉顶端的金属安全帽,露出一个微小的喷雾孔。他没看妻子,只是低吼了一句:“闭眼!”便将喷口猛地对准自己一侧鼻孔,用力按下!
嘶——
一股带着刺骨凉意和微弱臭氧味的蓝雾瞬间涌入鼻腔!李锋身体猛地一颤!仿佛有冰针直接刺入颅脑!他眼前一花,那股时刻缠绕着他、属于张薇的痛苦链接——她背上那道被流弹擦伤的灼烧感,她关节炎发作时的酸胀——瞬间消失了!一股奇异的、令人恐慌的空白感席卷而来。
“薇!快!”他喘着粗气吼道,同时左手闪电般掏出一把战术匕首,狠狠刺向自己手腕上那个该死的黑色腕带!火花四溅!
张薇的动作同样迅捷如电!她抓起另一支阻断剂,甚至来不及闭眼,直接怼进鼻孔按下!冰寒刺骨!她闷哼一声,感觉不到手腕被匕首划开的疼痛了(虽然那痛苦实际转移到了李锋身上),更感觉不到李锋那边传来的任何信息!绝对的空白!她反手摸出腰后的电击棍,顶端蓝光大盛,毫不犹豫地戳向自己手腕的腕带接口!
滋滋——砰!
脆弱的腕带在两人合力下应声碎裂!象征着强制绑定的微弱能量丝线瞬间崩断、消散!
自由的空气涌入肺部!
然而这自由只有一瞬。
“非法解除绑定!检测到逃犯李锋、张薇!启动三级清除!”冰冷的警报声如同附骨之蛆,从四面八方巷道的隐藏扩音器里炸响!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两个垃圾桶盖猛地掀开,露出里面黑洞洞的枪口!民政局的猎杀无人机!
“走!”李锋一把将张薇推向巷子更深处相对安全的角落,自己则像一头暴怒的雄狮,迎着无人机猛冲过去!匕首脱手飞出,精准地扎进一台无人机的摄像头!机器失控地撞上墙壁!
另一台无人机瞬间锁定他,枪口红光闪烁!锁定提示音急促刺耳!
就在扳机即将被扣下的刹那,李锋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心脏骤停的动作。他没有躲,反而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陈特助还没来得及收起的阻断剂!他毫不犹豫地拔掉安全帽,这一次,不是对着鼻孔,而是将尖锐的金属喷口狠狠扎进了自己脖颈侧的动脉!
噗嗤!
淡蓝色的荧光液体瞬间涌入血管!李锋眼珠猛地凸起,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颈侧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起一片诡异的蓝色蛛网状纹路!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瞳孔中的光芒急速黯淡下去。
“不——!!!”张薇撕心裂肺的尖叫划破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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