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三年深秋的子夜,长安街鼓敲过三更,钦天监主官邸的朱漆大门在阿夜的靴底碎裂声中轰然倒地。司南握着染血的星盘,看着眼前如迷宫般的回廊,脑海中回想起玄武门角楼的血色密信 —— 那个残缺的北斗纹,此刻正在他掌心的星盘上发出诡异的共鸣。
"小心机关。" 墨九突然拉住司南的袖口,用机关笔在地面画出三道红线。青砖下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七枚淬毒弩箭擦着阿夜发梢钉入廊柱,箭簇上的西域蛇毒,与神秘刺客使用的毒药成分完全一致。阿夜反手甩出狼首飞索,缠住二楼栏杆飞跃而上,刀柄在月光下映出裴元璟书房的匾额 ——"观象阁",与他们身处的观星阁仅有一字之差。
书房内烛火通明,却空无一人。司南踩着吱呀作响的檀木地砖,目光扫过满墙的星象图,最终落在书案上半卷未合的《戊寅元历》。纸页间夹着的西域乳香,与波斯胡商商栈的气味如出一辙。墨九突然蹲下,用璇玑金探针敲击地面,七块青砖应声凹陷,露出通往地下密室的阶梯。
"裴元璟早有准备。" 司南按住阿夜欲握刀柄的手,看着台阶上新鲜的脚印,"他故意引我们来此,必有陷阱。" 话音未落,头顶木梁突然开裂,十八道星象锁链从天而降,每道锁链末端都刻着不同的星宿符号。墨九迅速掏出机关盒,输入司南实验记录的日晷刻度修正值,盒面投影出锁链的运动轨迹。
"天枢、天璇、天玑..." 司南顺着投影轨迹计算,突然发现锁链排列暗合北斗七星方位,与卷宗对比的星象重合点完全一致。阿夜挥刀斩断两根锁链,火星溅落处,地面青砖显露出与突厥商队纹身相同的星象标记。墨九趁机制服最后一道锁链,取出磁石探测器贴近墙面,在西北角发现隐蔽的星象机关。
密室门开的瞬间,腐叶与铁锈的气味扑面而来。地下三丈处的密室堆满了青铜星象仪,中央石台上躺着三具风干的尸体,太阳穴处都烙着与钦天监博士相同的朱砂痣 —— 那不是普通灼伤,而是金属烙印的痕迹。司南的目光被石台上的羊皮卷吸引,展开后竟是二十年前舞弊案的完整记录,主犯姓名处赫然盖着裴氏私印。
"看上面!" 阿夜突然指着穹顶。星光透过天井洒下,在尘埃中形成北斗投影,每颗星位对应着密室中的青铜仪。墨九用机关笔测绘投影角度,发现与绘制的长安日晷分布图完全吻合,凶手正是利用钦天监的地理优势,将整个官邸改造成巨大的星象计算器。
司南的指尖突然触到石台下的凹槽,一枚核桃大小的金属残片从中滑落。残片边缘呈锯齿状,表面刻着半截北斗纹,材质与老匠人描述的特殊合金相同,重量却比普通铜器轻三成 ......
"大人!金吾卫包围了官邸!" 门外传来暗卫的急报。阿夜踹倒青铜仪堵住石门,司南借着火折子光芒细看残片,发现内侧刻着微小的长安城坐标,指向玄武门的方位。这让他想起幼年见过的父亲玉佩,同样的北斗纹,同样的合金材质,难道裴元璟与自己的身世有关?
密室外传来裴元璟的冷笑:"司南,你以为找到残片就能破解七星连珠?二十年前那场大火,烧了钦天监的账册,却烧不掉星象的天命!"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动,星象仪的齿轮开始倒转,天井的星光被机械装置折射,在密室地面拼出 "铜符聚,玄武开" 六个大字。
墨九突然比划 "陷阱" 手势,机关盒显示密室正在注水。司南将残片嵌入墙面星象图,齿轮声戛然而止,注水口喷出的不是水,而是【唐本草】记载的波斯星陨散 —— 遇热即燃的剧毒粉末。阿夜迅速脱下斗篷堵住喷口,墨九则用机关弩射断穹顶锁链,坠落的星象仪砸开东侧石壁,露出直通护城河的密道。
三人在恶臭的河水中潜行,直到听见金吾卫的呼喝声远去。司南摊开残片,发现背面用波斯文刻着 "天枢缺一"。阿夜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着河底 —— 五具身着突厥服饰的尸体沉在淤泥中,每人手中都握着半片星象铜符,与司南手中的残片能拼合出完整的北斗图案。
"裴元璟在杀人灭口。" 司南盯着尸体太阳穴的烙印,想起角楼死者的伤口,"这些突厥人帮他完成日晷篡改,却被他用铜符烙印标记为祭品。" 墨九突然比出 "关联" 手势,将五片残片摆成北斗形状,中心空位恰好对应司南手中的那片。
回到观星阁已是寅时,司南将残片放在浑天仪投影下,光斑穿过缺口,在地面投出玄武门的轮廓。阿夜擦拭着染毒的刀刃,突然发现刀柄缠着的红绸与密室尸体手中的相同:"裴元璟的父亲当年参与舞弊案,如今他继承衣钵,用突厥商队和波斯占星师做幌子,真正目的是集齐七星铜符,重演玄武门的星象预言。" 她想起【钦天监舞弊案】卷宗里二十年前的火灾,那场烧死数位钦天监官员的大火,或许正是裴家掩盖真相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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