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三年十一月初六,子时初刻。长安西市的波斯邸店笼罩在浓稠的夜色里,十二盏琉璃灯在风中摇曳,将波斯胡商的星盘摊位映成流动的光斑。阿夜贴着冰冷的砖墙移动,狼首弯刀的穗子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前方那个裹着黑色斗篷的身影 —— 正是三日前在玄武门观星台附近出现的神秘人。
自司南推演凶手的转移视线策略后,阿夜便盯上了所有携带异族星象标记的可疑人物。此刻前方的斗篷下摆隐约露出半截星象罗盘,金属表面的反光与波斯占星师伤口中的璇玑金如出一辙。她想起追踪过的突厥商队,那些人身上的狼首纹身与罗盘边缘的星芒图案,此刻在她脑海中重叠。
"砰 ——"胡商的铜铃突然炸响,神秘人骤然转身,罗盘在掌心划出半圆,七道星芒状光芒直射阿夜面门。她本能地侧翻滚地,弯刀出鞘划破夜空,却见对方已跃上三丈高的胡旋舞台,斗篷翻卷间露出腰间悬挂的七枚铜符残片 —— 与钦天监主官书房搜出的星象铜符如出一辙。
"站住!" 阿夜足尖点地腾空追击,弯刀在月光下划出银弧。神秘人甩出三枚淬毒飞镖,镖身刻着《唐本草》记载的西域蛇毒花纹,却被她旋身避过,刀刃顺势削下对方斗篷一角。布料落地的瞬间,罗盘的完整模样映入眼帘:八棱青铜盘上刻着北斗七星,天璇、天玑星位的指针呈逆时针偏移 15 度,正是司南实验中记载的西域星象特有角度。
追击至布政坊的日晷阵时,神秘人突然消失在七座石晷之间。阿夜握紧弯刀,耳中响起墨九建模的日晷误差表 —— 此处日晷因纬度差异存在两刻钟误差,正是凶手惯用的时间诡计区域。她俯身查看地面,发现罗盘刻度在石晷阴影中的投影,竟与日晷底座的星象密码完全一致。
"原来如此。" 阿夜低声自语,指尖划过石晷边缘的璇玑金刮痕,"用西域星盘校准中原日晷,难怪能制造精准的时间盲区。" 她想起玄武门观星台的地脉共振,突然意识到这枚罗盘不仅是导航工具,更是凶手构建星象阵法的关键部件。
破晓时分,阿夜带着缴获的罗盘返回观星阁。墨九早已在验尸房准备好机关盒,十二道荧光束刚触及罗盘,机关盒便发出蜂鸣,投影出立体星象模型:北斗七星的天璇、天玑星位闪烁着璇玑金光,与波斯占星师伤口的金属残留形成共振。
"材质检测显示,罗盘含 23% 璇玑金," 司南对比铜符数据,瞳孔骤缩,"和密室祭祀台的部件完全一致。看这里 ——" 他指着罗盘背面的微雕,七个小点组成北斗图案,天权星位刻着 "司" 字古篆,与玄武门观星台的刻痕如出一辙。
阿夜凑近观察,发现罗盘边缘刻着三族符号:突厥狼首、波斯星芒、中原云雷纹,两两交织成观星阁会诊时提及的 "混天三垣阵"。"波斯胡商说的特殊星盘," 她想起胡商描述的 "能测三族星象的神器","根本就是用来定位三族血祭的坐标仪。"
墨九突然比出 "星位偏移" 手势,机关盒显示罗盘指针的角度对应长安七观星台的实际坐标。司南掏出日晷分布详图,将罗盘指针逐一校准,惊觉天璇、天玑、天权三星位的连线,恰好覆盖承天门、清明坊、玄武门的杀人现场:"凶手用罗盘确定祭品位置,每杀一人,就激活罗盘上的对应星位。"
阿夜想起追踪时神秘人使用的飞镖,取出毒镖残骸交给墨九:"西域蛇毒混合璇玑金粉末,和神秘刺客的毒药同源。" 她又指向罗盘中心的凹槽,"这个位置应该镶嵌铜符,和拼合的残片形状一致。"
司南点头,目光落在罗盘背面的星象密码:"这些刻度不是简单的方位标记,是记载的真太阳时与平太阳时的换算公式。凶手用罗盘计算时差,再结合纬度修正值,就能在长安任何角落制造精准的时间陷阱。"
墨九突然比出 "紧急" 手势,机关盒显示罗盘的璇玑金正在吸收星象能量,与司南腰间的玉佩产生共鸣。青光中,罗盘表面浮现出半透明的长安舆图,七座观星台的位置依次亮起,天权星位的玄武门正在高频震动 —— 那是地脉即将共振的前兆。
"他们要在冬至日前激活斗魁三星," 司南握紧玉佩,感受着与罗盘的能量对冲,"而这枚罗盘,就是启动阵法的钥匙。发现的羊皮纸提到的三族血祭,需要精准的星位坐标,罗盘上的三族符号,正是标记不同血脉的祭品位置。"
阿夜回想起追踪时神秘人的武功路数:"他用波斯弯刀的招式,却带着突厥狼族的步法,和商队杀手如出一辙。" 她调出追踪记录,发现近三个月内,所有异族商队的行进路线,都暗合罗盘上的星位连线。
墨九突然比出 "数据关联" 手势,机关盒将罗盘刻度与冬至日错误数据重叠,竟形成完整的星象祭祀阵图。司南望着投影,终于明白凶手的真正意图:"他们不是要杀人,是要将长安的观星台化作活的星象仪,用三族鲜血为齿轮,以璇玑金为轴,重新转动二十年前的伪连珠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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