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三年十一月二十三日辰时,朱雀大街的晨雾尚未散尽,观星阁的青铜大门已在机关轰鸣声中缓缓开启。八名狼卫身披玄甲,腰间佩刀在晨光下泛着冷芒,整齐列队于道路两侧,形成一条通往主殿的森严通道。司南身着金线绣制的观星阁阁主华服,端坐在主殿台阶上的星象纹座椅,阿夜立于其右,狼首面具下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墨九跪坐在左侧,机关盒持续发出轻微嗡鸣,随时准备记录关键证据。
半个时辰后,一辆由四匹骏马拉着的马车停在观星阁前。车帘掀开,白发苍苍的王匠师在两名狼卫搀扶下缓缓走下,他的双手微微颤抖,浑浊的目光凝视着观星阁匾额上 “观天察地” 四个鎏金大字,二十年的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在他身后,二十余名金吾卫押解着神色阴沉的钦天监主官,此人官袍上的仙鹤补子沾满泥浆,显然是在反抗中被制服。
“大胆狂徒!可知诬陷朝廷命官是何罪名?” 钦天监主官被推搡着跪在殿前,仍竭力保持威严,“观星阁擅自拘押钦天监正,莫非要与朝廷作对?”
司南并未立刻回应,只是朝墨九微微点头。墨九手指在机关盒上快速敲击,观星阁穹顶的浑天仪突然发出机械转动声,十二道光束投射在地面,勾勒出长安各坊的地图轮廓。司南起身,缓步走到钦天监主官面前,袖中滑落出三枚日晷模型,正是推演三重不在场证明的关键道具。
“大人可知这是什么?” 司南拾起光德坊的日晷模型,“永徽三年十月十五,光德坊茶肆老板亲眼所见,您于巳时二刻入内饮茶,直至巳时四刻离开。但此日晷被人为调慢 2 刻,实际时间应是巳时五刻至申时初刻 ——” 他突然提高声调,“而钦天监副使的死亡时间,经阿夜查验,正是在巳时五刻!”
钦天监主官瞳孔骤缩,却仍强作镇定:“仅凭日晷误差便定罪?长安日晷受节气影响本就存在误差,这是司大人该懂的常识!”
“节气误差?” 司南冷笑,示意墨九调出日晷校准记录投影,“那解释下为何玄武门日晷在首案前三日被调快 1.5 刻,崇仁坊日晷在祭祀日前夜被调快 3.8 刻?这些异常校准记录,可都有您的朱笔批注!”
主官额头渗出冷汗,仍狡辩:“或许是下属办事不力......”“住口!” 一声怒喝从旁传来。王匠师挣脱狼卫搀扶,颤巍巍上前,浑浊的双眼充满悲愤:“李长庚!你当真以为无人记得二十年前的事?” 他指向主官,“永徽三年那场舞弊案,是你威逼我篡改日晷刻度,伪造冬至星象!如今又用同样手段杀人,以为能瞒天过海?”
殿内气氛瞬间凝固。钦天监主官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老匹夫!血口喷人!你有何证据?” 王匠师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颤抖着展开 —— 里面竟是半枚星象铜符,与在主官书房搜到的残片纹路完全吻合:“这是当年你赏我的信物,背面刻着‘天机不可泄’!”
司南接过铜符残片,与怀中物件拼接,北斗七星图案完整呈现。他望向主官:“已证实,此铜符与七星连珠案有关。而你书房暗格里的铸造模具,与在太极宫密道发现的如出一辙,可用来制造死者太阳穴的金属烙印!”
阿夜突然抽出弯刀,刀刃抵在主官咽喉:“还需要我复述祭祀仪式的细节?七名祭品的摆放方位,对应北斗七星,正是你在钦天监任职时编纂的《星祭大典》记载!”
主官喉结滚动,强撑的气势开始瓦解:“就算日晷被动过手脚,铜符残片又如何?仅凭这些间接证据,就能定我死罪?” 墨九突然比出 “关键证据” 手势,机关盒投射出检测报告:“日晷指针上的金属残留,含有波斯秘银与突厥精铁,这与老匠人所说、你当年定制日晷的特殊合金成分完全一致!”
司南缓步走到浑天仪下,转动齿轮,投射出二十年前玄武门星象图:“已证实,铜符可触发浑天仪隐藏功能。你妄图复刻当年舞弊,用七星连珠的预言颠覆李唐,可惜机关算尽太聪明......” 他猛地按下机关,浑天仪发出轰鸣,顶部裂开,露出藏匿其中的密卷 —— 正是墨九发现的前朝密旨残片。
“‘修改星象预言,为天命更迭造势’,” 司南展开密卷,“这道密旨上的字迹,与你批复的公文如出一辙!二十年前你助先帝夺得皇位,如今想故技重施,扶持新主?”
钦天监主官的防线彻底崩溃,瘫倒在地:“没错!都是我做的!李唐气数已尽,七星连珠便是改朝换代的征兆......” 他突然目露凶光,“但你们以为抓住我就结束了?‘北斗殿’的势力遍布朝野,你们迟早......”
“押下去!” 司南冷声打断,“将人犯移交大理寺,连同所有证据一并呈交。” 看着主官被拖走,他望向王匠师:“多谢老先生仗义执言,洗刷了二十年前的冤屈。”
王匠师摇头叹息:“我不过是赎罪罢了。” 他望着浑天仪上的星象图,“当年参与舞弊,害得无数人因错误星象蒙冤,如今能亲手揭开真相,也算死而无憾。”
阿夜收起弯刀,上前一步:“司南,主官虽招认,但他提及的‘北斗殿’......”“先按兵不动。” 司南望向长安方向,“此次能破获七星连珠案,已震动各方。我们需从长计议,彻底铲除这股势力。”
墨九比出 “证据存档” 手势,机关盒将所有线索整理成卷宗。司南接过玉简,刻下结案陈词。这一刻,他深知这只是开始。七枚铜符仅得其一,玄武门之变的真相仍被迷雾笼罩,而暗处的 “北斗殿”,正蛰伏着更大的阴谋。
观星阁外,晨光刺破云层,却无法驱散司南心头的阴霾。他握紧腰间天枢符,目光坚定 —— 无论前方有多少险阻,他都要查清真相,守护大唐安宁,解开那隐藏在星象背后的终极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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