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仰止满是心疼与怜惜,扶着景清瑜站了起来。
“我的马车在那边,先上了马车在说,这里不便久留。”
高仰止带着景清瑜上了候在拐角处的马车,帘子一放,让人先驾马离开。
兰芝和玉叶同上了马车,相互查看了伤势。
高仰止修长的手轻轻抚摸上了景清瑜的脸颊,心疼的眼圈都红了。
“对不起,都怪我,我应该去门边等着你,让你吃了这么大的苦,我真是该死,你也打我两巴掌吧,你打,你打。”
高仰止拉着景清瑜的手就往自己的脸上招呼。
然而他一张白净的俏脸,早因为和蒙面人的打斗中挂了彩,也是鼻青脸肿,景清瑜哪里还舍得再去打,只能手轻拂在他的脸上,柔声问着。
“你还疼吗?”
“跟你受的伤相比,我这点伤算什么?今日就算是被打死,我也绝不会让你落在他们手中。只是他们都是些什么人,怎么会突然对你下手呢?”
景清瑜歪在高仰止的身上,他身形高大,肩膀宽阔,相貌又俊美,给景清瑜带来了很大的安全感。只是此时景清瑜却是有些难以启齿。
犹豫了下后,景清瑜还是开口道:“他们应该是荣襄侯府派来的人,因为我二哥的夫人和乔家,都想跟苏家结亲,她看不惯我,所以想找人来毁了我的清白。”
“真是太过分了!”高仰止捶了下车座,义正言辞道:“婚嫁选择,本就是自由的,荣襄侯府此举未免太过霸道了些。”
景清瑜觑了一眼高仰止,嗫嚅道:“这都是那个女人的意思,我跟苏公子见都没见过几次。”
高仰止垂眸,手轻轻地抚摸着景清瑜的脸颊,目光温柔
“清瑜,你不用向我解释的,我没那么小气,不会介意的。女子婚嫁,本就不由得自己。你能愿意多跟我说两句话,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你那么漂亮,那么温柔,那么知书达理,自然有很多人喜欢。我能被你多看两眼,已经是三生有幸了。”
景清瑜被这一顿甜言蜜语说的娇羞不止,轻捶了下高仰止,嗔道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在我眼里,你就是这么好,这世间的任何一个女子都比不过你,为了你,我连死了都愿意。只是......”
高仰止犹豫了下,似是有些难以启齿,为难又担忧地看向了一边。
“怎么了?”景清瑜仰头问道。
高仰止回眸,定定地凝视着景清瑜,目光中满是怜爱与深情。
他道:“清瑜,那苏公子真的是你的良配吗?”
“我没有这么说,你......”
景清瑜急忙想解释,却被高仰止抬手给制止了,他沉声道:“你听我说,我不是因为嫉妒苏公子能得你的青睐才这么说的。你听我给你分析下。
一来你与苏公子根本没有相处的机会,你不了解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人品如何、性情几许,只是听外面的传言,他是个端方的君子,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也未尝没有。
二来,就算传言是真的,苏公子声名远播,自小便是天之骄子,那自然是有几分傲气的。倒不是说你不好,只是你的家世毕竟在那里,他既有更好的高门选择,就未必真的能选择你,毕竟你是我的唯一,却只是他的之一。”
景清瑜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手揪着帕子。
高仰止却继续道:“三来,你嫂子如今身为景家的当家人,为你筹谋婚事本就是她的职责,可若是她一意孤行地非要成这么亲,万一没成,她得了贤良的名声,可日后出去被嘲笑好高骛远的人是你。
四来,也是我最担心的一点。不知你可听说登云楼舞姬被大境人看上带走,惨死横尸的事情。”
景清瑜瑟缩了下,喃喃道:“有听说,她家人想讨公道未成,反倒下了大狱。”
高仰止颔首:“对,你看乔家毕竟是荣襄侯府,乔老太爷在陛下面前又多受恩宠,位高权重。今日她们就能做出掳你出门,坏你名声的事情,来断你前程婚嫁,日后还会做出什么来,谁又可知呢?
依照如今的景家,真的能和乔家抗衡吗?
你想想那个姑娘,她若是真的识时务,也不会落个如今的下场,就因为她的一意孤行,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全家。
清瑜,你要明白,这世间,就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百姓比不上权贵,太过想要自己不该有的东西,终究只会招来祸害。”
景清瑜听的连连点头,只觉得这番话说的异常有道理,她依偎在高仰止的身上,一颗女儿心已然蠢蠢欲动,绞了绞帕子,羞赧问道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来提亲?”
高仰止顶着的肿脸,歪头看向景清瑜,揶揄道:“你当我不想?”
高仰止正色道:“我只是想让你再多了解了解我,这世间对女子太过苛责,养在深闺之中,嫁与不熟之人,无论喜不喜欢都要慢慢熬下去,蹉跎一生。
我只希望我喜欢的姑娘能幸福快乐,能够看清楚她心中所向,哪怕她最后的选择不是我,我也会真心祝愿她能幸福,能选择所爱之人,终老一生。”
“高公子对我们小姐真是好,我们听了都感动不已。”兰芝道
“是啊,小姐,能遇到高公子真是你的福气,这世间能明白女子不易的男子可太稀有了。”
高仰止却道:“你说错了,能遇到清瑜,才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只要她愿意,我即刻就准备提亲。”
景清瑜羞红着脸,只觉得脸上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已经是酉时初了。
慕云舒在苏家耗了一天后,终于出来了。
正好遇到了下职的景修俨。他干脆下马钻进了马车里和慕云舒同坐。
“怎么这个时辰才从苏家出来?你不会在苏家玩了一整天吧?”
慕云舒抬起两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睁开一只眼瞥了下景修俨,没好气道
“你看我这像是玩的样子吗?想让苏家看到景家的诚意,哪里有那么容易?我在苏家可是步步循规蹈矩,句句斟酌思量,生怕哪里做错了,让人看轻,拘谨了一天,可是累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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