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大爷的人,也不像花知行和周应丁不宣等人是在景府上走动的,慕云舒对他的管制几乎没有,他可以在胭脂铺无视她,反正她不能拿他怎么样,就算她是当家人,在外面也无济于事。
可现在是要回景家了,他还是得稍稍收敛些。
于是当日整理了下,就回了景家,听闻要去兰雪堂,钟志清便径直往前面走去了。
进了兰雪堂后,见人还没到,心下不禁冷笑地想,果然是女人,心胸就是狭隘,自己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自己,连点新意都没有。
他可不会那么傻地真在这里等下去,转身正准备离开时,迎面就看到花知行和文苍同时来了。
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好似都不知道来兰雪堂的人不止自己一个。
“你们这是........”钟志清欲言又止。
文苍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相对于花知行和钟志清更加年轻。一直挂着温和的笑意,老老实实的样子,手里还拿着一叠的账本跟算盘,笑着回道
“夫人让我来兰雪堂,说是要算账目。”
钟志清又看向花知行,只见他两手空空,可没账目,眼神示意了下。
意思是,你东西呢?
自慕云舒跟花知行算过账,又逼他退回一万多两的银子后,花知行元气大伤,算是彻底老实了,知道自己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只能本本分分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虽然跟以前的风光没法比,可至少工作还在,只是他那经常挂在脸上的笑意淡了很多。
看到钟志清和文苍都拿着账本,几乎是用怜悯的眼神望了望二人,摇了摇头道
“我的账目夫人都清楚,我不需要带,都在夫人那里呢。”
钟志清见花知行的样子和以前好像不同了,还疑惑了下,正想拉他到一旁去问的时候,就见慕云舒走了过来。
慕云舒带着秋允棠和蒹葭,笑着跟几人打招呼。
“各位管事都来了?请堂内坐吧。”
文苍笑着嗯了一声,先跟着进去了。花知行紧随其后,最后才是钟志清,他还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小丫头,就会瞎折腾。”
花知行听到了,回眸凝了钟志清一眼,小声提醒道:“奉劝你一句,对夫人客气点。”
钟志清一听,更糊涂了。
几人进了内堂后,依次分别坐了下来,慕云舒坐在正上方,对着兰雪堂的门,手边还放着几个账目。见几个管事都坐下后,先命蒹葭斟了茶。
文苍先喝了一口,随即笑眯眯地问道:“不知夫人今日是要问什么账目的问题?”
文苍人如其名,人长得文质彬彬,说话也是慢吞吞的,从嘴里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是在云里裹了裹,软绵绵的。
钟志清也道:“夫人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我这回去了还有事情呢,铺里的事情耽误不得。”
慕云舒拿着本账目在手里无意识地翻着,显得有几分随性,笑道:“不会耽误各位管事的时间,我说的很快的。
事情呢,是这样的,月前我盘点账目的时候,发现胭脂铺的账目上缺了一大笔钱,怎么都填不上。后来在另外一本生活账目上找到了出处,因为胭脂铺的账目和生活的账目是分开的,所以只能把钟管事和文管事都给请了过来,想问问是怎么个回事。”
慕云舒一开口,钟志清就明白慕云舒说的是什么钱了,可那四千两银子他明明让账房给填平了,她是怎么发现的?而且跟文苍又有什么关系?
钟志清心里有鬼,不敢再继续追问。
花知行瞥了钟志清一眼,就知道他肯定是捣鬼了,心里正犯怵呢,于是眉头顺着就挑了一下。
意思是,现在不狂了吧?
钟志清无语地横了花知行一眼。
文苍却是仍旧是笑着追问道:“请问夫人说的是哪一项呢?又是多少钱呢?”
慕云舒看向文苍,笑道:“是一笔笔墨纸砚的钱,从永宜二十四年至永宜三十五年。十一年间每日就要用掉一两左右的花销。”
文苍答的老实,乖乖道:“这钱不是我们的呢,自永宜二十六年族学遣散后,整个景府上下会写字的都没几个,一两的花销,墨水都能当茶喝了呢。”
钟志清:“......”
钟志清死死捏着手中的账本,恨不能现在砸在平账的人头上,平哪里不好,往笔墨纸砚上平,也不睁开狗眼看看,景家都多久没人拿笔了,往这上面平,这不是明眼给人拿捏的吗?
慕云舒瞥了下钟志清,笑着解释道:“若是按照永宜二十四年之前,老侯爷在世的时候,家中子弟众多,族学兴盛,这些花销大了是大了些,却也勉强算的上是物尽其用。
可自永宜二十四年后,这笔款项就几乎停滞,之前的账本也确实没这笔花销,可不知为何,这两个月的胭脂铺上少的钱,反倒出现在了笔墨纸砚上。
既然文管事说不是生活账目上的,那钟管事能否解释下这钱,到底用在了哪里?”
钟志清坐在那,手抓着扶手暗暗用了用力,骨节都有些变色,手中的账目更是觉得有些发烫。
但见堂中众人都看向自己,钟志清没法解释这个钱,最后心一横,干脆破罐子破摔,把账目狠狠地往桌子上一砸,不屑地凝向慕云舒道
“不就是四千两银子吗?是我空出来的,但这笔钱是大爷要的,你想要具体知道大爷干什么了,你自去问大爷去。”
慕云舒和大爷因为戋园闹的满府皆知的事情,钟志清自然也听到了消息,他很坚信,慕云舒绝对不敢去问大爷,虽然有些破罐子破摔,可也磊落,本来就不是他贪的。
“是吗?”慕云舒惊诧地用账目盖住了自己的半张脸,盯着钟志清。
花知行一听这么大一笔银子,心里顿时咯噔了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随即就听到慕云舒惊讶地说道:“四千两银子呢?可是.......”慕云舒顿了下,笑问道:“可是我怎听听说是六千两呢.......是吧,花管事。”
花知行冷不丁被点了名,差点就跳了起来,瞬间就看向了钟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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