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见此一幕,顿觉脊背发凉,哪里还管什么义气不义气,戒律堂首座都让人打趴下了,他们不跑还等什么呢?
“跑啊!”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众人顿时如惊弓之鸟,争先恐后地向着寺门内狂奔。
有人被同伴绊倒,膝盖擦着青石板迸出血花,却连疼都顾不上喊,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继续逃命,有人慌不择路,一头撞在门框上,眼前金星直冒,仍跌跌撞撞地往前冲。
江真冷眼旁观,见有几个跑得慢的还在磨磨蹭蹭,随手抄起地上的断棍甩出,木棍如流星般划过半空,结结实实砸在几人背上。
“嗷!”
惨叫声此起彼伏。
被砸倒的几人捂着肩膀滚倒在地,抬头望见江真森冷的目光,浑身筛糠似的抖个不停,忙不迭地磕头如捣蒜:“好汉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江真冷哼一声,收回目光并没有下狠手,毕竟这些人也没把他怎么着,他此刻身上除了之前被滋露宗那个叫李雪迎女子扎了几个竹签粗细的窟窿眼之外,也就脚踝有点疼,其余地方只是沾了点灰罢了。
他掸了掸身上沾染的尘土,望着众人屁滚尿流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接着缓步走向趴在地上的黑六。
这泼皮此刻像条被踩扁的癞皮狗,双手紧紧捂住肚子,口中不断吐出带着血丝的唾沫。
听见脚步声逼近,他浑身剧烈抽搐了一下,勉强撑起上半身,脸上冷汗混着尘土,糊成一片狼狈的泥浆:“爷!您是爷!我服了!饶了我吧!”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尾音都在颤抖。
江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靴尖挑起黑六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服了?早干什么去了?”他的声音冰冷如霜,“刚才堵门时的威风呢?嚣张呢?”说着,他突然揪住黑六的衣领,将人半提起来。
“早上跟你说过的话全忘了?难不成你这么想死?!”
黑六双脚离地乱蹬,喉间发出嗬嗬的喘气声,脸上憋得青紫。
“爷!都是小人该死!”黑六涕泪横流,“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早知道您是玄……玄者,就算给小人一万个胆子,小人也不敢招惹您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江真突然松手,黑六重重跌回地面,后脑勺碰巧磕在一块石头上,疼得眼前直冒黑花,身体蜷缩成虾米状,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求饶,可江真已经不再看他,目光转而看向庙门口,神色漠然。
只见庙门又传来了一阵杂乱脚步声,眨眼间,好几十个和尚手持棍棒冲了过来,跟在身后的还有几人,其中一个竟然是庆安。
庆安一见此景顿时一惊,赶忙快走几步,超过众人来到了江真跟前。
“怎么回事江施主?!”
“怎么回事?”江真冷哼一声,指着地上的黑六道:“你问他吧!”
黑六一见此景,一颗心彻底沉到了谷底,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告的密,来的这几人里面,个个都是他招惹不起的存在。
那十几位寺中戒律堂的武僧以及上峰那名真传就不说了,尤其是后方被众人拥簇着,漫步走过来的一位老和尚,乃是上峰长老之一的万平,此人辈分极高,平时不露面,一露面必定是大事。
“这回算是完了……”
黑六瘫软在地,喉间发出破碎呜咽,面对庆安那张严肃又带有询问的眼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默默低下头去。
此时万平长老拄着枣木禅杖缓步上前,袈裟下摆扫过满地狼藉,杖头铜铃发出沉闷声响。
他凝目扫过黑六和江真的面容,浑浊老眼突然闪过寒芒,过了不知多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殊胜寺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万平长老话音如重锤落下,在场众人皆屏息噤声。
“长老!”
被江真一棍子削晕的戒律堂首座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原本就长满了横肉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仿佛更大了几分,跪着爬向万平跟前,一边爬还一边解释道:“长老!弟子先前得知那江真欺辱同门,便想要依规将其惩治,谁想到他竟然不知悔改,还、还对弟子大打出手!”
他刻意扯动嘴角,挤出两滴浑浊的泪水,额角青筋随着喘息突突跳动,“弟子维护寺规心切,才......”
“维护寺规?”
万平突然冷笑,枣木禅杖重重杵在首座手边,杖头铜铃震得对方浑身一颤,“你私吞香油钱、纵容内门弟子欺压义客的事,你当老衲不知道?”
首座闻言,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万平抬头不再看他,目光放在空处,转动手中念珠,铜铃的震颤声与黑六压抑的啜泣交织,庆安躬身欲言,却被万平抬手制止。
“全都压回去,依寺规惩治!”
“是!”
几名武僧如狼似虎地上前,将地上受伤的众人逐一捆缚。
黑六被拖着胳膊往寺内走,喉间发出痛苦的呜咽,脚底发软,往日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脸的恐惧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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