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真现在不求破除万相,他的当务之急是治愈走火入魔,所以另一本书《浮屠观世破妄心诀》,便派上了用场。
这本书前篇注有念之就可令人神清目明的心诀,讲的是:诸天二十六界,诸相皆妄,世人逐妄如蛾扑火,求长生而惑于白骨,慕繁华却困于浮沤。
然破妄之道,非以金刚怒目断灭诸相,亦非用菩萨低眉回避心魔,当效琉璃宝镜,照见千般虚妄而不生分别,需观身如泡,观心如幻,凝金钵之形……
除了这前篇所讲部分,后篇则是寺中一些长老研习时的注解,其中不乏有修行时产生的心魔杂念,以及对应的破解心得,他们大部分人都选择在修炼心诀之前,服用药物提升成效,有些药物比较常见,可以花点银子在镇子里搜罗到,不过其中一味主药——苦罗根,需每日晨时进山沾着露水采集。
偏房内,捣药声戛然而止。
江真盯着石臼里混合着各种草药的深褐色药泥,眼间逐渐泛起一根根猩红的血丝,这是走火入魔的旧疾又在作祟。
他解开衣襟,小腹处狰狞的黑纹正沿着血脉蜿蜒,如同无数蜈蚣在皮肉下游走,一路直通胸口。
将药泥囫囵吞下,运转法脉引导药力,同时《浮屠观世破妄心诀》中“观身如泡,观心如幻”的经文突然在脑海中炸开。
一股剧痛随之从小腹处慢慢升起,蔓延至脑海,让他眼前浮现出各种场景:飞溅的血液、扭曲的极乐天、漫山遍野的死尸……
“妄念!”
江真咬破舌尖,腥甜的血味让神志短暂清明。
他强撑着运转药力在膻中穴交融,按照心诀所述,以观想之法将全身法力化作金钵虚影,不断蚕食着胸口处的黑纹。
良久,眼前的幻觉和脑海中的杀戮之意,终于如潮水般褪去,江真也因此松了一口气,缓缓从入定之中醒转了过来。
此时再看向那黑纹,竟已消退几缕,可见成效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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