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的风波很快被旧尘山谷层出不穷的新鲜事掩盖过去,但“罐子小店”的名声,却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更加响亮起来。除了“生钱宝石”、“治伤神药”、“美味果子”这些正面传说,又增添了“神秘粉毛团引发混战”的诡异色彩。小店每日的十个罐子,几乎成了外围街区最热门的“赌局”,开售即空,怀安数银子数得手软。
怀安严格遵守着系统的规则,也坚守着自己定下的铁律:赚到的钱,大部分用来进货(罐子),一小部分维持自己和元宝的基本开销(伙食总算从糙米野菜升级到了有肉有菜的“小康”水平),剩下的全部攒起来!他不再轻易给别人开罐,而是把机会留给自己——他要攒够五十个普通罐子,开启那神秘诱人的许愿罐!
日子在忙碌和期待中一天天过去。怀安每天打烊后,都会坐在店铺角落自己新添置的、虽然简陋但总算不是草堆的木板床上,清点着当天赚到的银钱,小心翼翼地放进墙角一个挖空的地砖下藏着的陶罐里。听着钱币碰撞的清脆声响,看着罐子里的积蓄一点点增加,那份踏实感和对未来的憧憬,是支撑他在这陌生世界走下去的最大动力。元宝似乎也习惯了这种生活,吃饱喝足后总爱蜷在怀安脚边或跳到货架上打盹,皮毛在怀安的投喂下也渐渐丰润光滑起来,缺了半块的耳朵成了它的独特标志。
终于,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怀安将最后一枚沉甸甸的银锭放进藏钱的陶罐里。他屏住呼吸,借着油灯微弱的光线,仔细地、一遍又一遍地清点着。五十个!整整五十个普通罐子的钱!他终于攒够了!
巨大的喜悦如同温暖的泉水,瞬间涌遍全身,冲散了所有的疲惫和焦虑。怀安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他小心翼翼地将陶罐盖好,埋回地砖下,又仔细地伪装好。他站起身,在狭小的店铺里来回踱步,脸上是无法抑制的兴奋笑容。
“五十个!终于够了!” 他对着脚边被惊醒、疑惑地抬起头的元宝低语,眼中闪烁着灼热的光芒,“明天!明天我就给自己开!开够五十个普通罐!然后…买许愿罐!”
这一夜,怀安辗转反侧,几乎没怎么合眼。脑海中反复想象着自己会开出什么好东西,对许愿罐的渴望达到了顶点。天刚蒙蒙亮,他就迫不及待地爬了起来,将店铺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虽然还是很破),然后郑重其事地,从系统里提取了十个崭新的普通罐子,整整齐齐地码放在货架上。
他没有开门营业。今天,这十个罐子,只属于他自己!
怀安深吸一口气,走到货架前,拿起第一个罐子。入手冰凉粗糙,却让他感到无比亲切。这是希望,是他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根基!
“开!”
咔嚓!
灰色光芒一闪而逝。
啪嗒。
一枚边缘磨损的铜钱掉在地上——一文钱。
怀安面不改色,捡起铜钱放到一边。意料之中。
第二个罐子。
咔嚓!
白色光芒(微弱)。
罐子消失,留下一张泛黄的纸条,上书:“今日运势:平平无奇。”
怀安嘴角抽了抽,把纸条揉成一团丢开。
第三个罐子。
咔嚓!
又是灰光。
十文钱。
继续。
第四个罐子…
第五个…
第六个…
怀安的心,如同坐上了滑梯,从最初的兴奋巅峰,一路滑向冰冷的谷底。灰白,灰白,灰白…偶尔夹杂着几点可怜的紫光(开出过一罐伤药喷雾、一个空的精灵球、几枚树果),别说橙黄红,连青级都再没出现过!开罐的速度越来越快,怀安的脸色也越来越麻木。
当第九个罐子在他手中碎裂,再次绽放出毫无惊喜的灰光,掉出五十文钱时,怀安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他如同一个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颓然地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元宝似乎感受到主人的低落,蹭过来,用脑袋顶了顶他的手。
“五十个…五十个啊…” 怀安看着地上散落的铜钱、几枚树果、空精灵球、伤药喷雾,还有那张碍眼的“平平无奇”纸条,声音嘶哑,充满了自嘲和绝望,“这就是所谓的‘财富与机遇尽在罐中’?系统,你玩我呢?!”
巨大的失落感和连日积攒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甚至对最后一个罐子失去了兴趣。五十个普通罐子的积累,难道就是为了迎接这惨淡的现实,然后去开那个同样虚无缥缈的许愿罐?
“算了…开吧…开完拉倒…” 怀安有气无力地拿起货架上最后一个灰扑扑的罐子,连默念的力气都省了,几乎是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麻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罐身。
咔嚓!
破裂声响起的瞬间,一道璀璨夺目、如同正午骄阳般的橙色光芒骤然爆发!那光芒是如此炽烈,如此纯粹,瞬间将整个昏暗破败的小店映照得如同白昼!光芒中仿佛有金色的火焰在跳跃、流淌,带着一股磅礴而温暖的生命能量,将之前的灰白阴霾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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