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凡蔫头耷脑地回到家,像只斗败的公鸡。手里攥着季杨杨“施舍”回来的八十块钱(因为一百块给了季杨杨,对方只收走了二十本金),感觉那薄薄的纸币像烙铁一样烫手。
“凡凡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没精神?”方圆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切水果,看到儿子的样子,随口问道。
“爸……”方一凡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瘫在沙发上,把那张仅剩的八十块纸币拍在茶几上,一脸的生无可恋,“我破产了……还欠了季杨杨二十……”
“破产?”童文洁端着一盘洗好的葡萄从厨房出来,闻言立刻竖起眉毛,“你又乱买什么了?游戏装备?还是请同学吃饭充大款了?” 她目光锐利地扫过茶几上那张孤零零的八十块。
“不是!”方一凡坐直身体,急于解释,但一想到自己干的“蠢事”,又有点难以启齿,“我……我去买了个罐子……”
“罐子?什么罐子要一万块?!”童文洁的声音瞬间拔高八度,方圆切水果的手也顿住了,惊讶地看向儿子。
“就是……学校旁边新开的那家店,‘怀安奇妙屋’!”方一凡豁出去了,竹筒倒豆子般把经过说了出来,“英子在那儿买了个罐子,开出来一个吃了能超级专注的薄荷糖!刷题贼快!我就想着,一万块,万一我也开出个好东西呢?或者开出个几万块现金呢?搏一搏嘛!结果……”他哭丧着脸,“结果我就开出一百块!”
他把那张灰色卡片(虽然已经消失,但描述记得清楚)和开罐过程复述了一遍,重点强调了那微弱的灰光和血亏九千九的事实。
“一万块!买个罐子!开出一百块?!”童文洁气得胸口起伏,指着方一凡的手指都在抖,“方一凡!你脑子被门挤了?!这种明摆着坑人的把戏你也信?!什么流光溢彩的罐子?什么开奖?这不就是变相的赌博吗?非法集资!骗子!那个什么‘怀安奇妙屋’,绝对有问题!那个店主呢?长什么样?是不是贼眉鼠眼的?” 她连珠炮似的质问,怒火直冲头顶。
“妈!不是!人家店里有规则的!还有光幕!看着挺高科技的!英子开出的糖真有用!”方一凡试图辩解。
“有用个屁!谁知道是不是托儿?或者里面加了什么违禁药物!”童文洁根本不信,“不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那一万块必须得要回来!老方!走!跟我去找那个黑店!报警!举报他欺诈未成年人!”
童文洁风风火火地就要解围裙出门。
“哎哎哎,文洁,文洁!冷静!冷静点!”方圆赶紧放下水果刀拦住她,“凡凡你先回屋写作业去!”他把还想说话的方一凡轰进了房间。
“冷静?我怎么冷静?一万块啊!就这么被骗子骗走了!”童文洁眼睛都红了。
“事情还没弄清楚呢。”方圆拉着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凡凡虽然平时皮了点,但也不至于蠢到被人用这么拙劣的骗术骗走一万块。他既然说英子也买了,还觉得有效,那这家店可能……有点古怪。” 方圆摸着下巴,小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光幕?随机开奖?现金1块到1000万?听着不像一般的骗局,倒像是什么……高科技体验店?”
“方圆!你是不是也被洗脑了?!”童文洁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什么高科技!都是障眼法!骗的就是你们这种爱贪小便宜又心存侥幸的!”
“哎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方圆安抚地拍拍妻子的手,“这样,明天,明天我抽空去那家店看看。我亲自去考察一下,摸摸底细。要是真有问题,咱们再报警、投诉,绝不含糊!要是……真是什么新奇玩意儿,那凡凡这一万块,就当买个教训,体验个新鲜,行不?总比我们俩现在冲过去,跟人吵一架,最后钱要不回来还生一肚子气强吧?”
童文洁看着丈夫圆乎乎、带着诚恳和好奇的脸,又想想儿子那副衰样,一肚子火气憋着发不出来。她重重地哼了一声:“行!你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要是让我发现真是骗局,方圆我告诉你,我非把那破店砸了不可!”
“放心放心!包在我身上!”方圆拍着胸脯保证。
第二天下午,趁着童文洁去公司、方一凡还没放学,方圆根据方一凡的描述,溜达到了书香巷。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家挂着奇葩招牌的“怀安奇妙屋”。
他站在门口,仔细打量着。店面不大,装修简陋,但窗明几净。透过玻璃窗,能看到里面靠墙放着一张旧沙发和一张桌子,窗台有盆绿萝。而最吸引眼球的,是屋子中央那个圆台上,摆放着的几十个流光溢彩、如梦似幻的罐子。它们安静地躺在那里,表面的光华如同呼吸般缓缓流淌,确实……非同凡响。
“有点意思……”方圆推门走了进去。
“叮当”。
怀安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圆脸。是方圆!剧里的“佛系老爸”,方一凡的亲爹!看来是“苦主”家长上门了?怀安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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