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门考试的结束铃声,如同天籁之音,响彻全市各个考场。紧绷了数月的弦,在这一刻,轰然松开。
没有预想中的狂喜尖叫,没有漫天飞舞的试卷。更多的是一种巨大的、近乎虚脱的平静和茫然。学生们走出考场,表情各异,有释然,有轻松,有忐忑,也有空落落的。持续了太久的高压状态突然消失,身体和精神都有些无所适从。
几天后,一个慵懒的夏日傍晚。夕阳的余晖将书香巷染成温暖的橘红色。
乔英子、方一凡、季杨杨、林磊儿、黄芷陶,甚至还有王一笛(陶子),这几个与“怀安奇妙屋”有着不解之缘的年轻人,不约而同地来到了小店门口。没有事先约定,仿佛是某种默契的召唤。
小店门开着,怀安正悠闲地给窗台上的绿萝浇水。看到他们,他有些意外,随即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考完了?感觉怎么样?”
“解放了!”方一凡第一个嚎了一嗓子,脸上是彻底的放松。
“还行。”季杨杨言简意赅,酷酷的脸上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乔英子摸了摸脖子上已经变得温润的星云水晶(高考结束那一刻,水晶的光芒彻底内敛,变成了一枚普通的蓝色吊坠,效果自动解除),微笑道:“尽力了。” 眼神平静而坦然。
林磊儿推了推眼镜,点点头。黄芷陶和王一笛也相视一笑,带着解脱。
他们没有像往常那样走向展示台去看罐子,也没有购买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站在店里,目光扫过那些依旧流光溢彩的罐子,扫过熟悉的旧沙发、绿萝,还有柜台后温和的怀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告别与感怀的气息。这家小店,承载了他们太多紧张、期待、冒险和成长的记忆。
“老板,谢谢你的店。”乔英子率先开口,语气真诚,“虽然……开罐有风险,”她想起“过目不忘”的教训,笑了笑,“但它确实给了我很多帮助,也……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 她下意识地又摸了摸胸口的吊坠。
“是啊!老板!虽然你够黑!开出一百块坑死我了!”方一凡嚷嚷着,但脸上带着笑,“不过那一百万,真香!谢啦!” 他指的是那笔改变了他艺考轨迹的奖金。
季杨杨没说话,只是朝怀安微微颔首,眼神里带着谢意。他脖子上挂着一个崭新的U盘,里面存着那份改变了他家庭氛围和未来方向的详细报告备份。
林磊儿推了推眼镜,认真地说:“老板,谢谢你的面包,更谢谢你让我明白,知识的路,没有捷径。”
王一笛(陶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老板……虽然那个U盘让我社死了,但……也算是个难忘的经历吧!” 她如今已经能笑着面对那次演讲翻车了。
黄芷陶也笑道:“老板,你这里可是我们高三的秘密基地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带着轻松的笑意,或吐槽,或感谢,回忆着在小店的点点滴滴。空气里充满了毕业季特有的、淡淡的离愁和对过往的怀念。
怀安静静地听着,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这群褪去了高三的紧张青涩、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和释然的年轻人,他心中也泛起一丝感慨。他见证了他们的迷茫、冲动、努力和成长。
“不用谢我。”怀安放下水壶,走到柜台后,“我只是个卖罐子的。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努力和经历,赋予了这些罐子意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高考结束了,新的旅程要开始了。临别之际,我送你们每人一份小礼物吧。”
他弯腰,从柜台下面拿出几个早已准备好的、朴素的深棕色小纸盒,大小刚好能握在手心。纸盒没有任何标识。
“一人一个,随便拿。”怀安把纸盒放在柜台上,“不是系统罐子里的东西,是我自己准备的。一点小纪念。”
众人有些意外,随即涌上好奇。他们各自拿起一个小纸盒。
乔英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小块用透明树脂封存的、带着细微气孔的深灰色石头,下面压着一张卡片:【陨石标本(疑似灶神星碎片)——致仰望星空的探索者。】
方一凡的盒子里,是一个小小的、造型夸张的金色麦克风模型,底座刻着:【未来之星(搞笑版)——致永不冷场的追梦人。】
季杨杨的盒子里,是一枚精致的银色赛车方向盘徽章,线条硬朗:【掌控方向——致赛道上的孤勇者。】
林磊儿的盒子里,是一支造型古朴的黄铜书签,上面刻着一个“勤”字:【天道酬勤——致脚踏实地的思考者。】
黄芷陶的盒子里,是一本小巧精致的空白线装笔记本,封面是素雅的青竹:【厚积薄发——致宁静致远的观察者。】
王一笛的盒子里,则是一本薄薄的、封面印着笑脸的小册子,书名是:《如何优雅化解尴尬的108种姿势(伪)》——致勇敢表达的魅力之星。她翻开一看,里面全是空白页,只有扉页上写着一行字:“社死的经历,终将成为你谈笑风生的资本。”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有些感动。
每一份礼物,都那么普通,却又那么精准地契合着每个人的特质和这段在罐子小店交织的经历。没有昂贵的价值,却饱含着怀安这个旁观者最真诚的祝福和纪念。
“老板……” 乔英子握着那块陨石标本,眼眶有些发热。
“太酷了!这麦克风!”方一凡爱不释手。
季杨杨默默地将徽章别在了衣领内侧。
林磊儿摩挲着书签上的“勤”字,用力点头。
黄芷陶珍惜地捧着笔记本。
王一笛则挥舞着小册子:“老板!你这礼物太损了!不过……我喜欢!”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暖暖地洒在小店里,洒在每个人洋溢着感动和笑意的脸上。那些流光溢彩的罐子,在温暖的暮色中,也仿佛柔和了许多。
这不是一场盛大的告别,只是一次安静的、带着暖意的驻足。一份份朴素的毕业礼物,承载着过往的回忆,也寄托着对未来的期许。怀安的奇妙屋,用这种最不“奇妙”却最温情的方式,为这群年轻人紧张而难忘的高三岁月,画上了一个温暖的句点。门外,崭新的世界正在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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