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种等级,每种概率相同……灰级内部八档金额也相同……”路垚低声念叨着,金丝眼镜后的眼神越来越亮,充满了发现新玩具般的兴奋,“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纯粹的随机概率游戏!没有任何人为操控的余地?理论上,期望值……啧,忽略掉白级的‘谢谢惠顾’,灰级钱财的期望值……等等,还要算上白级的损失……”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计算世界里,手指点得更快了。
怀安看着这位沉迷数学计算中的神探,有点无语。
好半晌,路垚才猛地抬起头,桃花眼里闪烁着一种赌徒看到轮盘般的、混合着贪婪和理性的光芒。他啪地打了个响指:“老板!给我来三个!不,先来三个试试水!”他财大气粗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鳄鱼皮钱包,唰地抽出三张崭新的百两银票,拍在桌子上,“喏,三百两!点一点!”
怀安看着那三张散发着油墨香的银票,心跳有点加速。路垚出手果然阔绰!他收起银票:“路探长请选罐。”
“选罐?”路垚摆摆手,一脸“我是相信科学”的表情,“既然是纯随机,选哪个都一样!就这排,左边第一个,中间那个,右边第三个!”他随手点了三个罐子。
怀安依言将三个灰扑扑的罐子取下,放在路垚面前的地上。
路垚搓了搓手,脸上带着一丝兴奋的潮红,他先拿起左边第一个罐子,掂量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用力朝地面砸去!
“啪嚓——!”
白光!刺眼的白光一闪而逝!
碎裂的陶片中,静静地躺着一颗……玻璃弹珠?圆溜溜,半透明,里面还有彩色的螺旋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廉价的光泽。
白级物品:彩色玻璃弹珠一颗。
“……”路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不敢置信地弯腰捡起那颗弹珠,放在眼前看了看,又捏了捏,脸色开始由红转青。“玻……玻璃珠?一百两?就这?”他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门口传来压抑的低笑声。显然,这位开着汽车、穿着体面的爷吃瘪,让某些人心里平衡了不少。
路垚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自我安慰道:“概率!这是概率!白级八分之一,正常!”他放下弹珠,拿起第二个罐子(中间那个),这次动作明显带上了点狠劲,用力砸下!
“砰——!”
又是一道白光闪过!
这次,碎裂的陶片里,飘落下一张……纸?路垚黑着脸捡起来一看,上面画着几个姿势怪异的小人,旁边还有文字说明:《华国新式广播体操图解(第一套)》。
白级物品:广播体操图解一张。
“噗——!”门口终于有人忍不住笑喷了。
“广播体操?这啥玩意儿?”
“一百两买张画着小人的纸?哈哈哈!”
“这路探长运气比李老头还背啊!”
路垚的脸彻底黑了!他捏着那张广播体操图解,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金丝眼镜后的桃花眼都快喷出火来。“广播……体操?!还新式?!”他气得声音都在发抖。两百两银子,就换来一颗玻璃珠和一张废纸?这简直是对他智商和钱包的双重侮辱!
他猛地看向第三个罐子(右边那个),眼神凶狠,仿佛那不是罐子,而是他的杀父仇人。“最后一个!我就不信邪了!”他几乎是咆哮着抓起罐子,用尽全身力气,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悲愤,狠狠地砸向地面!
“哐当——!”
这一次,亮起的是一层极其微弱的灰蒙蒙光晕!
灰光!
路垚的心猛地一跳,狂喜瞬间冲上头顶!钱!是钱!他开出了灰级!他路垚终于要转运了!一千两?一万两?还是一百万两?!他仿佛看到无数银元在眼前飞舞!
光芒散去。在碎裂的陶片中,静静地躺着一小锭……银子?路垚迫不及待地扑过去捡起来。
入手冰凉,沉甸甸的。银锭很小,上面清晰地錾刻着两个小字——“壹两”。
灰级物品:白银一两。
世界仿佛安静了。
路垚捏着那锭小小的、只值一块大洋多一点的银子,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一动不动。他脸上的表情极其精彩,从狂喜到惊愕,再到难以置信,最后定格为一种混合了巨大荒谬感和滔天怒火的铁青色。三百两!整整三百两雪花花的银票!就换来一颗破玻璃珠、一张鬼画符、还有……一两银子?!
“一……一两银子?”路垚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颤抖。他猛地直起身,把那锭小得可怜的银子狠狠拍在怀安那张破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震得桌上的公文包都跳了一下。他指着怀安的鼻子,因为极度愤怒和肉疼,俊脸都有些扭曲:
“黑店!绝对的黑店!三百两!三百两啊!怀老板,你这罐子里装的不是奇缘,是鹤顶红吧?是砒霜吧?!你这罐子有毒!剧毒!专门毒害我这种英俊潇洒、聪明绝顶、还有点小钱的良善市民!”他气得在狭小的屋子里团团转,昂贵的皮鞋踩在陶片和灰尘上,“我要去巡捕房告你!告你欺诈!告你谋财害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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