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阳光正好。路垚和白幼宁又在店里例行公事般地开罐子。路垚刚连开了三个白（【一包牙签】、【过期月份牌】、【劣质橡皮】），正捶胸顿足地哀嚎“概率学已死！”，白幼宁则开出了一个青级【简易水质检测试纸套装】，正琢磨着能不能用来测测苏州河的水污染写篇报道。
店门被粗暴地推开，依旧是那股带着江湖草莽气息的风。疤脸虎刘震山带着上次的两个手下，再次出现在门口，脸色比上次来时更加急切，甚至带着点狠厉。
路垚的哀嚎戛然而止，和白幼宁交换了一个“有情况”的眼神，默契地退到角落，继续看戏。
刘震山大步流星走到柜台前，也不废话，直接一掌拍在台面上，震得柜台上的小物件都跳了跳：“掌柜的！上次老子在你这里开出来的那份册子呢？就是讲做那个什么…背心的！”
怀安神色平静，仿佛早有预料：“刘爷说的是那份《初级防弹背心材料说明及简易制作工艺（绿级）》？”
“对！就是它！”刘震山眼睛一瞪，“开个价！老子要把它买回来！”他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怀安心中微动。果然来了。看来他手下那位“老张头”铁匠已经看出了那份资料的价值，甚至可能尝试制作遇到了困难，或者意识到其背后更大的利益。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刘爷，这…小店有规矩，售出的物品，所有权归顾客。您当时已经拿走了…”
“少他妈废话！”刘震山不耐烦地打断，“老子知道规矩！不是让你白送！是买！花钱买回来！你店里不是有那个什么…回收吗？按你回收的规矩来！”他身后的手下也配合地向前逼了一步，气势汹汹。
店铺里的空气瞬间有些凝滞。角落里的路垚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白幼宁则飞快地在本子上写：“黑帮强买？怀安危？”。
怀安却依旧镇定。他等的就是对方提“回收”二字。他微微皱眉，似乎在认真思考，然后才缓缓开口：“刘爷息怒。小店确有回收服务，按规矩，回收价格是物品等级对应基础价值的…嗯…两成。”他故意顿了顿，报了个比实际设定（20%-30%）更低的折扣。
“两成？！”刘震山眼睛一瞪，显然觉得太低。那份册子的价值，在他心里已经远超这个数了！
怀安不紧不慢地补充道：“刘爷，这是规矩。而且…那册子您已经拿走有些时日了，内容…或许您那边已经知晓？再者，小店回收物品，也是要承担风险的。”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点明了对方可能已经“看过”了内容，暗示其价值已经部分流失，又抬出了“风险”这个模糊的概念，还显得自己很遵守规则。
刘震山脸色变幻。他确实让老张头研究过，老张头惊为天人，但也坦言其中几种关键纤维材料闻所未闻，替代方案里的硬质粘土配方更是需要反复试验摸索，工艺复杂，不是一时半会能搞定的。如果能拿回原件，对照着研究，无疑事半功倍。而且，原件在手里，也杜绝了这东西流到其他对头帮派手里的风险。
他盯着怀安看了几秒，似乎在衡量动手强抢的后果。但想到巡捕房那位乔四爷似乎对这铺子颇为关注，还有那个精明的路探长也在场…强抢一个卖罐子的，传出去名声不好听，也未必划算。他压下火气，语气放缓了些，但依旧强硬：“两成太低！掌柜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东西，老子有用！五成！按你当初卖罐子的价算，绿级…算它值五百两？老子给你二百五十两！”他直接把物品价值对标了罐子钱，还砍了个半价。
怀安心中早有预案。他脸上露出“挣扎”的表情，仿佛在“规则”和“顾客”之间艰难抉择，最后叹了口气，像是做出了巨大让步：“唉，刘爷您也是小店的老主顾了…这样吧，三成！这是小店能给出的最高回收价了，再高就坏了规矩，以后其他客人没法交代。绿级物品基础回收价算一百五十两，三成就是四十五两。您看如何？”
他报出的这个价格，正好卡在设定回收价（基础回收价150两×20%-30% = 30-45两）的上限。既显得自己守规矩又给了对方面子，还小赚了一笔（当初罐子钱100两，回收45两，等于空手套白狼赚了45两和一份复制品）。
刘震山眉头紧锁，在心里飞快地盘算。四十五两？虽然远低于他开的价，但比起强抢的风险和麻烦…似乎也还能接受。主要是这掌柜的态度软中带硬，搬出了“规矩”和“其他客人”，让他有点不好发作。
“……行！四十五两就四十五两！东西拿来！”刘震山一咬牙，算是认了。他身后的手下立刻掏出四十五两银子放在柜台上。
怀安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刘爷爽快！”他转身，在柜台后专门存放回收物品的格子间里翻找了一下（其实他的复制品就在柜台下筐里，但做戏做全套），拿出了那份《初级防弹背心材料说明及简易制作工艺（绿级）》的册子——正是当初刘震山开出的那份原件，上面还沾了点他上次捏罐子时留下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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