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太医在奇物斋开出“神药”、当众演示瞬间止血的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其引发的震撼远超之前的夜光杯和精美茶具。毕竟,珍宝再奇,对大多数人来说也只是观赏把玩之物。而这能救命的“神药”,却是实打实的、关乎性命的存在!
消息以更快的速度传播开去。奇物斋门口,除了依旧抱着发财梦的平民、追求新奇雅致的宫人,又多了一些目光深沉、穿着低调却气度不凡的人。他们大多只开一两个罐子,开完即走,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显然带着打探的目的。怀安对此心知肚明,想必是各方势力,甚至可能是宫里的某些贵人,派来验证消息或寻找“神药”来源的探子。
对此,怀安依旧秉持着“不闻不问,只卖罐子”的原则。规矩立在那里,谁来都一样。他甚至还特意在店里显眼处挂了个新牌子:“物品随机,概不指定。凝血散(神药)数量稀少,全凭机缘。”
这天午后,天气难得放晴,阳光驱散了连日的阴霾。奇物斋的生意也如同这天气,格外红火。怀安正忙着收钱递罐子,忽然感觉店门口的光线暗了一下。
一匹通体雪白、神骏非凡的骏马停在巷口,马背上跃下一个身穿宝蓝色暗云纹箭袖锦袍、外罩银狐皮镶边玄色斗篷的年轻男子。男子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眉眼间带着几分不羁的风流意态和天生的贵气,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他身后跟着两个精干的随从。
正是果郡王允礼。
他翻身下马的动作潇洒利落,随手将马缰丢给随从,便信步朝着奇物斋走来。人群似乎被他的气场所慑,不自觉地让开一条通道。
“哟,这就是近来名动京城的‘奇物斋’?果然热闹非凡。”允礼的声音清朗悦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间简陋却人气鼎沸的小店,目光扫过柜台后的怀安,最终落在那堆积如山的灰陶罐子上。
“掌柜的,你这罐子,当真什么都能开出来?连能瞬间止血的神药都有?”允礼走到柜台前,折扇轻摇,语气带着几分玩味的探究。
怀安看着这位传说中的风流王爷,心中了然。他微笑道:“王爷说笑了。罐内之物,全凭天意机缘。神药有之,寻常之物亦有之。王爷若有兴致,不妨亲自一试?”
“有趣!”允礼哈哈一笑,“本王今日出城跑马,正觉无聊。既然路过,就开几个罐子解解闷儿!”他示意身后的随从。随从立刻上前,将三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柜台上。
“三个!给本王挑…嗯,随便拿三个吧!”允礼挥了挥扇子,显得很是随意。
怀安依言,随意拿了三个罐子递过去。
允礼拿起第一个罐子,掂量了一下,也没走远,就在柜台前,手腕一抖,罐子脱手落下。
“啪!”
一道灰光闪过。几块银子滚落,约莫四十两。
“啧,俗物。”允礼看都没看,示意随从捡起。
他拿起第二个罐子,这次似乎认真了点,对着阳光照了照(当然什么也看不见),然后依旧潇洒地松手。
“啪!”
这一次,光芒是充满生机的青绿色!一个巴掌大小、造型圆润可爱、通体洁白如玉、带着几片翠绿小叶子装饰的…小风扇底座出现在碎片中。底座上还插着几片同样材质的、轻薄得近乎透明的扇叶。
“哦?这又是什么新奇玩意儿?”允礼来了兴趣,弯腰捡起。入手是温润的陶瓷质感,那几片翠绿的小叶子栩栩如生。他好奇地拨弄了一下扇叶,扇叶轻轻转动。
怀安适时解释:“此乃‘清风徐来·玉叶扇’,置于阳光下,其叶自转,可生清风。”这是个太阳能小风扇。
“阳光生风?”允礼觉得更稀奇了,他拿着小风扇走到店门口阳光充足的地方,将底座对着太阳。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在阳光的照射下,那几片轻薄透明的扇叶,竟真的开始缓缓地、无声地自动旋转起来!虽然风力极其微弱,只够吹动他额前几缕碎发,但这“不借外力,阳光自转生风”的奇景,还是让他啧啧称奇。
“妙!果然妙!巧夺天工!”允礼像个得了新奇玩具的孩子,拿着小风扇反复把玩,对着阳光调整角度,看着扇叶时快时慢地旋转,玩得不亦乐乎。这玩意儿虽然没什么大用,但胜在构思精巧,新奇有趣,正对他的胃口。
玩够了,他才拿起第三个罐子。这次他学着之前温太医的样子,轻轻放在地上,用脚尖一点。
“咔嚓!”
罐子碎裂。一道柔和的绿光亮起。碎片中,躺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方方正正的木盒子。盒子做工精致,表面镶嵌着彩色贝壳拼成的简单花卉图案。
允礼捡起木盒,发现盒子侧面有一个小小的发条旋钮。他好奇地拧了几圈,然后打开盒盖。
叮叮咚咚…
一阵清脆悦耳、节奏轻快的音乐声立刻从盒子里流淌出来!盒子里,几个精致的小金属片随着机括的转动,轻轻敲击着排列整齐的金属簧片,发出悦耳的音符。这是一只精巧的八音盒,播放的是一首简单欢快的童谣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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