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的怒火,如同腊月里的寒冰,冻得宫人们大气不敢出。颂芝战战兢兢地捧着那顶水钻塑料皇冠和一堆散碎银子,跪在华妃脚下,头埋得几乎贴到冰凉的金砖上。
“废物!一群没用的东西!”华妃猛地将手中的和田玉镯掼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她胸口剧烈起伏,艳丽的脸上因愤怒而扭曲,“本宫要的是能压过沈眉庄那个贱人的恒温杯!是能盖过安陵容那小蹄子狐媚香气的宝贝!不是这些破烂!更不是这…这滑稽可笑的玩意儿!”她指着那顶在烛光下闪闪发亮、却透着廉价感的塑料皇冠,气得浑身发抖。
周宁海连忙磕头:“娘娘息怒!奴才们该死!可…可那奇物斋的罐子,全凭运气…掌柜的油盐不进,只认规矩…”
“规矩?哼!”华妃冷笑,凤眸中寒光四射,“本宫偏不信这个邪!本宫乃翊坤宫之主,皇上心尖上的人!本宫想要的东西,岂有得不到之理?周宁海!”
“奴才在!”
“明日!给本宫准备一万两银票!本宫要亲自去那奇物斋!本宫倒要看看,他有多少罐子经得起本宫砸!”华妃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她受够了手下人的无能,更受够了被沈眉庄、安陵容这些她瞧不上的人压过一头!她年世兰,要的东西,必须是最好、最耀眼、最能彰显她无上地位和绝世容颜的!(私设私设)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皇后娘娘都未曾亲临宫外小店,华妃娘娘竟要屈尊降贵?周宁海和颂芝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劝阻:“娘娘三思!宫外龙蛇混杂,有失娘娘凤仪啊!”“娘娘千金之体,岂能涉足那等市井之地?”
“都给本宫闭嘴!”华妃厉声打断,“本宫心意已决!准备车驾!明日一早,摆驾奇物斋!本宫要亲自开罐!开它一百个!一千个!直到开出本宫满意的东西为止!”她眼中燃烧着熊熊的征服欲和偏执的火焰。
翌日清晨,翊坤宫华妃娘娘凤驾亲临奇物斋的消息,如同飓风般席卷了整个京城!百姓们被远远驱散,街道被肃清,御前侍卫严密把守巷口。华妃乘坐着奢华的凤辇,在宫人侍卫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停在了奇物斋门口。
怀安早已接到消息(宫里的太监提前来“清场”兼警告),他平静地站在柜台后,看着那如同凤凰般高傲矜贵的女子,在颂芝的搀扶下,仪态万方地走下凤辇。阳光洒在她金线绣凤的宫装上,珠光宝气,贵气逼人,只是那眉眼间的戾气,破坏了这份华美。
华妃的目光如同带着实质的冰刺,扫过简陋的店铺,最终钉在怀安身上。“你就是怀掌柜?”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草民怀安,见过华妃娘娘。”怀安不卑不亢地行礼。
“免了。”华妃微微抬手,姿态优雅,眼神却锐利如刀,“本宫今日来,是听闻你这罐子有些奇处。本宫闲来无事,也想玩玩。”她示意周宁海。周宁海立刻捧上一个沉甸甸的紫檀木匣,打开,里面是厚厚一沓面额巨大的银票。
“这是一万两。给本宫拿罐子来。本宫要…开个痛快!”华妃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
怀安心中暗叹,这娘娘果然是不讲规矩的主。他指了指墙上最醒目的木牌:“娘娘明鉴,小店规矩,每人每周限购十个普通罐子。此乃铁律,概无例外。娘娘凤驾亲临,草民惶恐,但规矩…不可破。”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华妃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没想到,自己亲临至此,这小小的掌柜竟还敢用那破牌子搪塞她!一股邪火直冲脑门,她几乎要当场发作!
就在这时,旁边的颂芝战战兢兢地小声提醒:“娘娘…皇后娘娘身边的剪秋姑姑…也是按十个开的…”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华妃即将爆发的怒火,却也让她更加憋屈!又是皇后!连皇后的人都守规矩,她若强行破例,传出去岂不显得她跋扈无理,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
华妃死死攥着手中的锦帕,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她深吸几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怒意,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好得很!怀掌柜,你很好!十个就十个!给本宫拿最好的罐子来!”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怀安仿佛没听出她话里的杀意,平静地收了相当于十个罐子的银票(一千两),然后像对待普通顾客一样,从罐子堆里随意抱出十个,放在柜台上:“娘娘请。”
华妃看着那十个灰扑扑的罐子,只觉得无比刺眼。她强忍着砸店的冲动,示意颂芝:“你去!给本宫开!用心点!”
颂芝吓得腿都软了,颤抖着拿起第一个罐子,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包括华妃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用力砸下!
“砰!”灰光…五十两。
华妃脸色更沉一分。
“砰!”灰光…十两。
华妃的指甲掐进了肉里。
“砰!”白光…一个金属开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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