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血符魂
毁灭性的能量风暴,在西北方向渐渐平息。
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巨大陷坑,和袅袅升腾的烟柱。
那令人窒息的声波地狱终于消散,但战场上并未立刻恢复平静。
失去声波力场压制的士兵们,如同溺水者突然被拉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剧烈的眩晕感和方向错乱的后遗症,依旧让他们东倒西歪。
呕吐声、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但无论如何,那剥夺五感、碾碎意志的魔音消失了!
劫后余生的茫然和虚弱,笼罩着战场。
慕容昭踉跄着冲出,相对安全的门楼残骸。
不顾一切地奔向那片,盲农们最后匍匐的河滩区域。
她的心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每一次跳动都带来尖锐的刺痛。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如坠冰窟。
那片铺满灰烬和细小碎石的河滩上,一片死寂。
十几个苍老佝偻的身影,依旧保持着匍匐贴地的姿势,一动不动。
晚风吹过他们褴褛的衣衫,带不起一丝生气。
鲜血,暗红粘稠的鲜血,从他们每一个人的眼窝、耳孔、鼻孔、嘴角渗出。
浸透了身下的泥土和灰烬,形成一片片刺目的、不规则的血泊。
鲜血甚至顺着他们插入耳孔的骨笛,缓缓流淌下来。
在冰冷的骨笛表面,凝结成暗红色的冰晶。
那个最先预警、也是最后吹响无声骨笛的老盲农,身体微微蜷缩。
一只枯槁的手,还死死按在插入耳孔的骨笛上。
另一只手则深深插入泥土中,五指张开,仿佛要抓住大地的脉搏。
他的头颅深深埋进,被鲜血浸透的泥土里。
如同回归了大地母亲的怀抱,只留下一个凝固着痛苦与专注的侧影。
没有哀嚎,没有悲泣。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被鲜血浸透的沉默。
他们用生命最后的余烬,点燃了刺穿黑暗的烽火,然后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慕容昭缓缓走到老盲农身边,双膝一软,跪倒在冰冷的、混合着鲜血的泥土里。
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拂去老盲农脸颊上冰冷的灰烬和血痂。
指尖传来的,只有一片刺骨的冰凉。
她默默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用素白丝绸包裹的小包,里面是她视若珍宝的金针。
她小心翼翼地、一根根地,将那些深深插入盲农们耳孔中的骨笛取下。
每一支骨笛都沾满了温热的、尚未完全凝固的鲜血。
笛身冰冷,却仿佛还残留着主人最后一丝微弱的心跳。
她用自己的素纱襦裙下摆,仔细地、轻柔地擦拭着骨笛上的血污。
动作缓慢而庄重,如同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温热的鲜血在洁白的纱裙上晕开,如同一朵朵凄艳而绝望的花。
“老丈们…走好。”她的声音低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你们…听见了回家的路。”
第二幕: 董狰归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如同复仇的鼓点,踏碎了这悲凉的寂静。
董狰如同从地狱归来的煞神,策动着他那匹,口鼻喷吐着腥气的鬼面骓。
率领着数十名浑身浴血、杀气腾腾的黑狼骑,如同黑色的旋风般卷到了河滩边缘。
他们身上带着浓烈的硝烟味和血腥气,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突袭。
董狰那狰狞的青铜狼首面具上,布满了刀痕和黑红色的血污。
但面具眼孔处透出的目光,却如同受伤的孤狼。
充满了狂暴的怒意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
“天王!慕容姑娘!”董狰的声音透过面具。
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和压抑不住的怒火。
我们找到了琴狱钟的埋设点!九个!但只炸毁了六个!
剩下的三个…是空的!是诱饵!他娘的慕容恪老贼!
我们中计了!被那假钟点的埋伏咬掉了一半兄弟!
他猛地一勒缰绳,鬼面骓人立而起,发出一声愤怒的嘶鸣。
董狰的目光,扫过河滩上那片匍匐的、被鲜血浸透的盲农尸体。
又看向跪在血泊中、默默擦拭骨笛的慕容昭。
最后落在慕容昭身边,那几支沾血的骨笛上,面具下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
“我们拼死炸了六个,却扑了个空…那最后三个假钟点,是怎么被…”
董狰的声音顿住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狰狞的狼首面具微微低下,对着那片无声牺牲的河滩,沉默了一瞬。
那是一种属于战士,对另一种战士的、无声的敬重。
第三幕: 夺玉玺
“慕容恪的主力动向呢?”冉闵高大的身影,如同铁塔般出现在河滩边缘。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火山爆发前的压抑。
他赤红的战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目光扫过盲农们的遗体。
又落在那巨大的陷坑,和溃散的声波云海方向,最后定格在董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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