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沼陷骑
人潮与虫海的撞击,惨烈得无法用言语形容。
士兵们挥舞着武器,疯狂劈砍着扑来的蝗虫。
燃烧的火把在虫群中挥舞,点燃一片片微小的火焰。
但个人的勇武,在浩瀚的虫海面前,如同螳臂当车。
不断有士兵被蝗虫扑倒、淹没,啃噬声和垂死的惨叫,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虫鸣里。
鲜血泼洒在地面,很快就被蜂拥而至的蝗虫舔舐干净。
然而,士兵们的冲锋并非徒劳。他们的悲愤和决死意志,如同实质的火焰。
与孩子们用生命吹响的哨音、与麻雀携带的腐草瘴粉尘,混合在一起。
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混乱的力场,彻底扰乱了驱蝗车的次声波,对蝗虫的绝对控制!
天空中的虫云风暴,在多种干扰下,彻底陷入了,疯狂的自相残杀和混乱。
大片大片的蝗虫如同雨点般坠落,在地面上铺了厚厚一层,还在兀自互相撕咬、挣扎。
但这混乱的战场,却为另一股力量创造了绝佳的机会。
第二菷: 连环马
轰隆隆隆——!!!沉重如闷雷的马蹄声突然响起。
踏碎了虫鸣和喊杀,从陈留城东北方向的地平线滚滚而来!
那是一片移动的、闪烁着冰冷金属寒光的钢铁丛林。
如同决堤的银色洪流,带着碾碎一切的狂暴气势。
朝着陷入混乱的流民军营垒,和正在与蝗虫鏖战的士兵侧翼,发起了致命的冲锋!
这是慕容恪的连环甲骑!他果然如同最耐心的猎手,一直在等待着最佳的入场时机!
趁着流民军被蝗灾重创、与虫群缠斗、阵型彻底崩溃的刹那,亮出了致命的獠牙!
数千匹最精良的鲜卑战马,身披厚重的锁子甲,马头覆盖着狰狞的金属面甲。
马背上的骑士,全身覆盖着精良的铠甲,只露出冰冷无情的眼睛。
战马之间,以手臂粗细的精铁锁链相连,十骑为一组。
形成一座座无坚不摧、如同移动堡垒般的“连环铁壁”!
铁蹄践踏着大地,卷起漫天烟尘,速度越来越快!
目标直指流民军营垒,最薄弱的侧翼!
一旦被这支钢铁洪流,冲入混乱的营垒和战场,后果不堪设想!
所有还在抵抗的士兵,和那些冲锋的孩子,都将被碾成肉泥!
“连环马!是慕容恪的连环马!”营垒中残存的了望兵,发出了绝望的嘶喊。
正在与蝗虫搏杀的士兵们,也看到了那席卷而来的钢铁死亡浪潮。
眼中刚刚被悲愤点燃的火焰,瞬间被冰冷的绝望取代。
腹背受敌!前有食人蝗虫,后有鲜卑铁骑!死局!
就在这千钧一发、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之际!
第三幕: 焚城药
陈留城头,慕容昭的身影再次出现!
她站在最高的残破箭楼上,狂风吹拂着她染血的素纱襦裙和白狼裘,猎猎作响。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紧抿,但那双清冷的眸子,却如同寒潭深渊。
倒映着下方惨烈的战场,和那滚滚而来的钢铁洪流。
跟中闪烁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洞悉一切的计算光芒。
她的目光,没有停留在冲锋的连环甲骑上,而是死死锁定了战场中央。
那片被士兵和孩童们用血肉撕开、堆积了厚达数尺、还在不断蠕动的蝗虫尸骸层!
有无数蝗虫的尸体、破碎的甲壳、绿色的浆液、士兵和孩子的鲜血…
在混乱的踩踏和挣扎中,早已混合成一片粘稠、深褐色、散发着浓烈恶臭的“尸沼”!
“苏慎!”慕容昭的声音,如同穿透战场的冰锥,清晰地传入城下某处隐蔽的掩体。
一直潜伏在城下、紧张观察着战场变化的苏慎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疯狂的光芒:“在!”
“目标!战场中央尸沼区!所有‘地龙吼’!最大装药!延时引信!给我——爆!!!”
慕容昭的手指,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决绝,狠狠指向那片巨大的、粘稠的死亡沼泽!
“明白!”苏慎没有任何犹豫,脸上露出近乎狰狞的笑容。
他猛地转身,对着身后几十名,同样眼神狂热的工匠和士兵吼道。
“填药!目标!虫尸沼泽!延时引信!给老子把这粪坑炸上天!”
数十具经过特殊加固、炮口深深埋入地下的“地龙吼”被迅速调整了角度。
炮手们将特制的、装填了数倍于常规份量药包拿起,狠狠塞入炮膛。
这些混合了高纯度硝石、硫磺和油脂的“焚城药”的巨大药包,引信被设定为延时最长!
“放——!!!”随着苏慎歇斯底里的咆哮,机括被狠狠砸下!
轰!轰!轰!轰!轰——!!!
出现一连串远比之前更加沉闷、更加厚重、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深处的恐怖巨响。
从战场中央,那片巨大的蝗虫尸沼下方猛烈爆发!
这一次,爆炸并非将泥土砂石掀上天!
而是如同在粘稠的沼泽底部,投入了烧红的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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