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壑纵横,如同巨大的、等待书写的网格!
快!把收集到的‘尸瘟’病人用过的绷带、沾染脓血的衣物…
还有那些…那些被‘焚诗炮’熔岩烧死的尸体上,刮下来的油脂…都埋进去!
瘟娘子的声音,冰冷而急促,指挥着戴着疫神面具的“赎罪者”们。
将一桶桶,散发着恶臭和瘟疫气息的秽物,倾倒入深沟,再用泥土草草掩埋。
这不是防御工事,而是一个巨大的、恶毒的“砚台”!
一个将死亡与怨恨埋入地底,等待被唤醒的诅咒之源!
第三幕: 搭人梯
夜色最深时,数十名寒门学子,在陈默的带领下。
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携带着浸透血泪的骨笔。
悄然潜行至,那段刚刚修复、依旧散发着土腥味的城墙下。
城墙上方,士族士兵举着火把,在来回巡逻。
陈默抬头,望着高耸的、在夜色中,如同巨兽脊背般的城墙。
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支冰冷沉重、饱蘸着同胞血泪的骨笔。
他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泥土、血腥和淡淡瘟疫气息的空气,如同火焰灼烧着肺腑。
“搭…人梯!”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没有犹豫,流民老卒和身体强健的学子们,立刻蹲下。
用肩膀和后背,一层层垒叠起来,他们的身体,在夜风中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寒冷或恐惧,而是因为那深入骨髓的悲愤,和支撑起同袍的重量!
陈默将骨笔咬在口中,如同攀岩的勇士。
踩上了这由血肉之躯构筑的、摇晃却无比坚韧的阶梯!
一步,两步…他感受到脚下肩膀的颤抖,和传递上来的体温。
感受到口中骨壁,那冰冷的血腥味和铁锈味。
城墙粗糙的砖石,摩擦着他的手掌和膝盖,磨出血痕。
终于,他攀上了城墙垛口,冰冷的夜风,猛地灌入他的口鼻。
他迅速伏低身体,躲过一队刚刚走过的,巡逻兵的火光。
就是现在!他猛地站起,将全身的力量和所有的悲愤,都灌注到手中的骨笔之上!
饱蘸血泪、闪烁着幽光的骨刺笔锋,狠狠刺向城墙内侧,相对平整的砖石墙面!
嗤——!刺耳的声音,划破寂静!
骨刺与砖石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溅起细碎的石屑!
粘稠的、暗红色的血泪墨汁,顺着骨刺笔锋,如同活物般,渗入砖石的缝隙!
陈默双目赤红,手臂肌肉贲张,用尽全身力气。
以城墙为纸,以生命为引,挥动这沉重的骨笔!
第一笔!一竖!如剑!如骨!第二笔!一横!如刀!如怒!第三笔!一点!如血!如泪!
第四幕: 鼠无食
这是一个巨大的、狰狞的、饱含着无尽血泪与控诉的甲骨文。
在冰冷的城墙上,迅速成型:“硕”。笔画如刀砍斧凿,深入砖石!
暗红的血泪墨汁,在砖缝中流淌、渗入,散发出浓烈的怨气!
这个字本身,仿佛就带着千钧重量,和冲天的诅咒!
“什么人?!有奸细!放箭!”城头的巡逻兵,终于发现了异常!
火把的光亮和惊怒的吼叫声,迅速向这边聚拢,弓弦震动声刺耳!
“保护陈师兄!”城下,人梯最底层的老卒,发出嘶哑的咆哮!
嗤嗤嗤——!箭矢如雨落下!
噗噗噗!几名支撑人梯的流民和学子,瞬间被箭矢射中,鲜血飙射!
但他们咬紧牙关,用尽最后力气死死顶住肩膀!人梯剧烈摇晃,却未曾垮塌!
陈默对身下的惨呼和逼近的危险,置若罔闻!
他的全部心神,都凝聚在手中的骨笔,和墙面的字上!
他如同疯魔,骨笔再次狠狠刺下:“鼠”。
第二字成型!比“硕”字更加狂放,更加怨毒!
最后一笔拖曳而下,如同拖着长长尾巴的巨鼠,又如同淋漓的血泪!
嗖!一支劲箭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带起一溜血花!
陈默身体晃了晃,眼前发黑,但他死死咬住牙关,骨笔再次挥动!
“无”第三字!笔锋更加凌厉,带着一种绝望的控诉!
“杀了他!”士族士兵头目狰狞的脸已在火光下清晰可见。
锋利的环首刀带着风声,劈向陈默的后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轰隆——!
陈默脚下,那被埋入秽物,和瘟疫之源的“砚台”深沟。
仿佛被这饱含血泪的,控诉之字唤醒!地面猛地隆起、炸裂!
无数道粘稠的、散发着恶臭和暗绿色瘟疫气息的“墨汁”,如同喷泉般从地底激射而出!
瞬间将冲上来的几名士兵,淋了个透心凉!
“呃啊——!”被污秽墨汁淋中的士兵,发出凄厉的惨叫。
皮肤瞬间起泡、溃烂,冒出丝丝黑烟!瘟疫的气息,弥漫开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城头的守军一片混乱!
陈默抓住这瞬间的空隙!骨笔带着他最后的力气和生命,狠狠刺向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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