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冲击力甚至穿透了岩壁,形成一股狂暴的气流,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贯入狭窄的石缝通道!狂风卷起地上的碎石和尘土,劈头盖脸地砸在两人身上!
“呜!”阿箐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掀得向后滚去,重重撞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闷哼一声,蜷缩着身体,剧烈地咳嗽起来。
吴天邪则被这股力量推得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后背狠狠撞上一块凸起的岩石,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几乎彻底昏死过去。混沌钟烙印处传来的灼痛和那铜绿锈迹蔓延带来的冰冷僵硬感,如同冰火两重天,疯狂地折磨着他残存的意识。
震动持续了足足十几息,才如同退潮般缓缓平息。
石缝内,只剩下两人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以及碎石滚落的窸窣声响。外面那恐怖的湮灭之声,彻底消失了。死寂,一种劫后余生的、令人窒息的死寂,重新笼罩下来。只有空气中弥漫的浓重尘土味,证明着刚才那毁天灭地的恐怖景象并非幻觉。
阿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胡乱抹去脸上的尘土和血迹。她警惕地侧耳倾听了一下石缝外的动静,确认除了风声再无其他异响后,才重重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但当她再次看向蜷缩在角落里、气息微弱如同风中残烛的吴天邪时,眼中那份因空间裂缝消失而稍减的恐惧,立刻又被那蔓延的铜绿锈迹和吴天邪濒死的惨状所点燃。
她咬着下唇,脸上挣扎的神色剧烈变换。恐惧、犹豫、一丝微弱的怜悯……最终,那抹山野求生磨砺出的狠劲和孤注一掷再次占据了上风。她不能把他丢在这里等死!至少……不能死在她找到的这条生路里!
她手脚并用地爬回吴天邪身边,这次没有再触碰他,只是用那双大眼睛死死盯着他,然后用力地指了指石缝更深处的黑暗,又做了个“走”的手势。眼神异常坚决:**这里不能待!必须往里走!**
吴天邪的意识在剧痛和冰冷的侵蚀下浮浮沉沉。他看到了阿箐的手势,也读懂了她的意思。求生的欲望如同微弱的火星,在绝望的灰烬里挣扎跳动。他艰难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呃”声。
得到回应,阿箐立刻行动起来。她不再试图搀扶,而是抓住吴天邪一只没有沾染铜绿锈迹的手臂,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拖着他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极其艰难地向石缝深处挪去。
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迅速吞噬了身后那点微弱的光线。脚下是湿滑的、布满碎石和苔藓的崎岖地面。拖拽一个几乎失去行动能力的人前行,每一步都异常艰难。沉重的摩擦声、碎石滚落声、吴天邪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阿箐粗重急促到破音的喘息……在这绝对死寂的黑暗通道里,被无限放大,敲击着两人紧绷的神经。
不知在黑暗中跋涉了多久,狭窄的石缝通道似乎变得开阔了一些。空气也变得更加潮湿阴冷,带着一种沉积了千百年的、岩石特有的土腥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难以形容的**腥气**。
突然,阿箐拖拽的动作猛地一顿!
吴天邪被惯性带着又往前滑了一下,后背撞上冰冷的岩石,痛得他闷哼出声。他勉强集中涣散的意识,抬眼向前望去。
借着阿箐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一小块散发着微弱莹白色光芒的粗糙萤石,眼前豁然开朗!
狭窄的通道消失了。他们置身于一个不算太大、却异常空旷的地下石窟之中。石窟的穹顶很高,隐没在萤石光芒无法触及的黑暗里。四壁是光滑的、带着水流侵蚀痕迹的深青色岩石。空气阴冷刺骨,湿漉漉的,弥漫着那股挥之不去的、古老而微腥的气息。
而最让两人心神剧震的,是石窟中央的景象——
那里并非平地,而是一潭死水!
水面漆黑如墨,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仿佛凝固的沥青。水面之上,距离水面约莫丈许高的地方,无数条粗如儿臂、闪烁着幽暗金属光泽的**锁链**,如同活物的巨蟒,从石窟四壁和穹顶的黑暗中无声地延伸出来!
这些锁链并非寻常钢铁,其材质非金非石,幽暗的链身上布满了繁复到令人眼花缭乱、却又透着一股古老蛮荒气息的玄奥符文!符文极其黯淡,仿佛蒙尘了千万年,只在萤石微光的偶尔映照下,才闪过一丝丝微不可察的、如同凝固血痂般的暗红色流光。
所有的锁链,那密密麻麻、足有上百条的粗大锁链,它们的另一端,全都死死缠绕、捆绑、穿刺在……
一具巨大的骸骨之上!
骸骨半浸在漆黑的潭水中,露出水面的部分,依然庞大得令人窒息!粗壮的脊椎如同连绵的山脊,巨大的肋骨如同巨神的臂弯,拱卫着中央。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那探出水面的、狰狞的头骨!
那绝非任何已知生物的颅骨!其形如巨蟒,却又生着峥嵘的独角!空洞的眼窝大如磨盘,即使早已失去了血肉,那仰天张开的巨颚中交错的利齿,依旧散发着一种睥睨众生、凶戾滔天的恐怖威压!仿佛在无声地咆哮着被禁锢千万年的愤怒与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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