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记录，一边用玉笔虚点范行的姿态：“注意看，无名兄，‘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此样本在外力刺激下的应激松弛反应，尤其显着其与设备能量流耦合过程中的屈服特性，简直是研究‘意志力阈限’与‘物理性诱导’交互作用的绝佳范本！……此处记入补充记录项三：‘目标语言系统受物理反馈扰动时，会自发产生富含地方特色及高度情感浓度的降级称谓，如‘姑奶奶’……”
范行听得嘴角直抽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几乎要背过气去。“得！姑奶奶，林大学究！小的求您了！学术报告啥的能不能回家关起门来写？！您这么当众研究‘豆腐’的屈服特性，我这堂堂范爷的面子里子全被您卤成豆腐渣了！”他使劲眨巴着眼，试图传达出一种哀怨又讨好的混杂眼神。
林婉儿笔下不停，头也不抬：“样本目前表现出明显的‘公众羞耻感觉醒’和‘社交形象修复诉求’，符合预设模型中的情绪模块曲线七。此反应对评估捕获设备的社会学后效至关重要……阿阮，面部潮红变化速率也记一下。”
“噗哈哈哈哈哈……”少司命和我早已笑得直不起腰。
“婉儿！婉儿师妹！！林捕头！我的好娘子哟！”范行终于放弃挣扎，压低了声音，语气堪称深情款款（实则求生欲爆炸），“今日您这设备验证大获成功，还生擒了……咳，请到了您‘心仪’的研究样本，值得大庆！姑奶奶您饿不饿？累了没？赏小的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小的……小的私房钱虽然不多，但请诸位去‘醉月楼’，就咱们楚国顶顶有名的那个，务必尝尝那刚出江的鲥鱼！管饱管好，只求您笔下……笔下留情……”
林婉儿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合上玉髓簿册，凤眸流光溢彩，一丝促狭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她伸出玉指，轻轻戳了戳范行被网勒红的脸颊：“哦？范小爷终于认识到身为‘一级标准样本’应尽的义务了？主动提供能量补充？”她凑近了些，声音带上了小得意，“行吧，鉴于你认错态度良好，且‘醉月楼’提供的能量摄入对后续耐力测试数据可能有增益效应，本捕头批准了。记住，‘鲥鱼三吃’，外加‘洞庭青虾酿’和‘椒香白玉脆鳝’，这是研究经费里的必要支出环节……至于报告嘛……”她拖长了调子，看着范行紧张的脸色，终是噗嗤一笑，“放心，关于‘豆腐渣’的那部分内部资料，仅限于课题组核心成员共享阅读。”
“得嘞！谢姑奶奶法外开恩！”范行如蒙大赦，被解开网后麻利地爬了起来，一边拍着身上的灰一边认命地朝“醉月楼”方向伸手引路，“走走走！几位活祖宗，今天爷……咳，小的做东！少司命，无名兄，都去！都去！姑奶奶您可悠着点啊，吃撑了影响后续测试我可不负责……”
林婉儿一扬手，那玄妙的金色丝线轻快地回到腕间。她神气活现地挽住少司命的手，踩着轻快的步子，留下一句轻飘飘但满是专业威胁的叮嘱：“样本后续行为表现将影响‘羞耻感修复模块’的评分系数，望自觉。哦对了，账单请支付给‘墨家擒捕设备第三期基金’签收处——也就是我。”
范行看着前面那两个兴高采烈的背影，无奈地抓了抓头发，认命地跟上去，脸上半是苦笑半是宠溺，嘴里小声嘀咕着：“得，又要吃光我的银子……这真是卤水点豆腐，这姑奶奶一出手，我就变成软豆腐乖乖任她点了……不过……呃，她刚才说我是标准样本时，好像脸也红了一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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