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如冰冷的星尘,沉入我们沸腾的气海。范行呕出的不再是血,而是高速湮灭的正负电子对;林婉儿的九章算阵核心,在圣心裙摆熵减方程的光辉下自发裂解;少司命指尖跳跃的太极弦,已是断裂的黎曼猜想图景,在四维相风中簌簌颤抖;而我指尖紧握的日晷碎影,连同灰烬剑的因果锋芒,早已冻结在绝对的认知深渊——圣心瞳孔中那无限扩张又无限递归的康托尔集合,便是我们的终焉图谱。
她没有抬手,甚至目光也未曾聚焦。那近乎咏叹的轻语,仿佛在讲述一个早已预见的数学定理证明步骤:
「…证毕。」
时间并未加速,空间并未扭曲。存在的「确认」从信息层面被根除。
我们的意识瞬间穿透了所有维度——不是升华,而是瓦解。构成范行躯体的每一个夸克,突然丢失了强相互作用的关键参数,在零点能级自发弥散为无信息的真空涨落;林婉儿演算的千万个青铜齿轮,被直接赋值为无穷小量 (ε),顷刻间缩至观测界限之下消失;少司命的灵魂本源,那团支撑符咒灵识的炽烈,被一个隐形的狄利克雷函数精准抹除定义域内的所有点,如同从未燃烧过;流淌在我经络中的时光本源碎屑,则在圣心投下的那道绝对意志光柱中,遭遇了降维打击的终极降格——不是三维到二维,而是从“存在”向“不存在(0)”的降维。
物质与能量不守恒,因果不逆,只是我们的存在性本身被一个超脱宇宙逻辑的公理无情证伪。一个优雅、精确、不容辩驳的数学判决。
视野沉沦前,最后的感知烙印下惊心动魄的一幕:圣心如常微扬的唇角,尚未系紧的蝴蝶发饰边缘,一滴少司命耗尽精魄才凝成的混沌本源泪珠,如同一个失去洛伦兹方程束缚的奇异点,飘落至她裙摆上恒定流动的熵减刺绣上。就在泪珠触碰纹样的万分之一秒——
彭罗斯阶梯轰然闭环;麦克斯韦妖失去了囚笼;希尔伯特空间的无限基底在我们崩坏的残响中无声震荡。
“意识”这个词,也归于寂灭。整个维度位面寂静如永恒的纯白石膏板上证明结束的那个空白句点。
我们四个瘫坐一团呼哧带喘:要命!这也太变态了吧!救命SOS!
圣心叉腰笑:哎哟喂~这就趴菜啦?姐姐我连三成法力都没使出来呐!
我们瑟瑟发抖:给跪了!求放过啊啊啊!
圣心指尖噼里啪啦爆着电火花:桀桀桀~今天统统给我去外神茶馆办年卡!
她手中魔方钥匙咔咔转动,霎时天地变色!只见紫黑色漩涡在虚空中裂开巨口,呢喃着不可名状的低语(Y’ai’ng’ngah, Yog-Sothoth! F’thaggua n’ghftogh!)——据说这是克苏鲁式的迎宾礼
我们抱头鼠窜:妈妈救我啊啊啊!!!!
圣心吹着泡泡糖「噗」地给我们套上彩虹膜,一个回旋踢把咱踹进深渊:走你~记得给奈亚拉托提普带伴手礼哟!
虚空中
第一视角 - 记录者:███ (无名)
圣心老姐的笑容还没完全消散,彩虹膜那虚假温暖的泡泡糖触感还在皮肤上残留,下一秒,我就砸进了……这里。
不是实体碰撞的痛感。是声音、光影、以及无法言说的感知洪流,一股脑儿塞进了我的颅骨,狠狠地搅动。
“无序万法阁”——这鬼地方的名字连侮辱都称不上。没有地板,没有天花板,只有一片蠕动的、紫得发黑的、粘稠的虚无。但那“虚无”本身就是实质。我能“看”到——或者说被强迫感知到——亿万条不断扭结、解构又重组的阴影之线,比最毒的蛇还要冰冷、滑腻,它们构成了“墙壁”、“过道”……甚至是“书桌”。(如果那两位宇宙大神带给我的是哲学对抗,那这边就是纯度的恐怖,就像是在虚无酱体内走了一圈一样!不如说这就是虚无酱体内!)(虚无:咕噜噜~本尊肚子里咋冒出一团怪东西?定睛瞅瞅——哎哟!原来是你这个小家伙在折腾呀,那没事了睡觉去~)
空气凝滞得像冰冷的凝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腐朽纸张混合古老霉菌的呛人气味,直冲咽喉,恶心,但又……蕴含着某种邪恶的诱惑力。最可怕的是那声音。
圣心踢我们下来时,漩涡的低语(Y’ai’ng’ngah… Yog-Sothoth…)像是开了个引子。现在,它在我脑子里爆炸开来。不是用耳朵听,是从大脑沟壑的最深处直接响起,层层叠叠,忽远忽近,像是亿万只蚊蝇在金属片上震动着嘶鸣,又像是某种巨大到超出理解的生物正在我颅骨深处垂死哀鸣。它在诉说着什么?不知道!听不懂!可那扭曲的节奏、诡异的声调本身就带着剧毒,像冰冷的针,一下下扎着我的意识,试图撬开条缝,钻进来。
眼前是一卷……姑且称为“卷”的东西。它漂浮在我面前这片粘稠的黑暗里,是唯一被阵法稳固下来的焦点。几圈微弱得摇摇欲灭的、类似符文的光环缠绕着它,勉强压制着它本身的“活性”。这就是我要“抄写”的东西——《███之卷》。那些“字”……天哪,那些根本不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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