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行,你刚才说什么?‘梳小辫儿’?” 我故意顿了顿,“你眼神不错。”
“啊?啊!我、我……” 范行脸都憋红了,手忙脚乱地想解释,结果越描越黑,“不是!无名哥!我是说…我是来…找羊的!对!我家的羊跑这边来了!”
林婉儿默默地把罗盘彻底塞进怀里,一脸“我只是路过采集环境数据”的学术正经。
星若则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地接话:“对呀对呀,婉儿姐姐的罗盘说这边有稀有的‘害羞草’能量波动,我们就来看看!对吧,木头?” 她还理直气壮地摇了摇我的胳膊。
**(……害羞草?亏她想得出来。)** 我嘴角那条线又往上弯了一下,这次弧度明显了点。
毡房门口,纳兰终于忍不住了。她“啪”地把梳子往公子章手里一塞,站起身,双手叉腰,棕红色眼睛瞪着我们这边,脸上飞起一抹可疑的红晕,恼羞成怒地吼道:
“喂!你们几个!看够了没有?!偷看人梳头,要不要脸啊!”
公子章手里捏着木梳,低着头,耳朵红得快要烧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那紧紧握着梳子的手指,和微微颤抖的肩膀,似乎泄露了一丝……并非全然是窘迫的情绪。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草原的暮色温柔地笼罩下来,也笼罩着这群心思各异、却又因同一个“秘密”而联系在一起的年轻人。偷看被发现固然尴尬,但某种更微妙的东西,似乎也在纳兰的吼声和公子章紧握的梳子中,悄然滋长。
**(后续偷看日常小剧场 - 范行视角)**
几天后,范行鬼鬼祟祟地趴在一个废弃的马槽后面,兴奋地对旁边同样压低身形的林婉儿说:“婉儿妹子!快看!阿扎公子刚才给纳兰妹子递水囊了!手指头碰到一起了!我的罗盘呢?测测‘静电火花’指数飙升没?”
林婉儿面无表情地从怀里掏出罗盘,冰蓝数据流闪动:“接触时间0.5秒,双方心率同步提升15%。初步判定,符合‘初级非自主性亲密接触’特征。建议扩大样本观察……”
另一边,星若拉着无名躲在晾晒的羊毛毡后面,小脸兴奋地通红,指着不远处并排散步(虽然公子章走得还有点慢)的两人:“木头木头!你看纳兰姐姐走得多慢!她在迁就破油灯!她以前走路都是带风的!”
无名抱着胳膊,眼睛扫过纳兰刻意放慢的脚步和公子章努力挺直的背影,几不可察地“嗯”了一声。星若立刻像得到肯定一样,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而远处,纳兰似乎感受到四面八方无形的“注目礼”,猛地回头,精准地捕捉到几个来不及缩回去的脑袋。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把拽住旁边公子章的手腕(引得后者浑身一僵):
“走!阿扎!离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远点!去河边清净清净!”
公子章被她拽着,踉跄了一下,却没挣脱,反而下意识地跟紧了她的脚步,只是耳根那抹红,在暮色里依旧清晰可见。
马槽后、羊毛毡下,几双眼睛闪闪发亮。范行压低声音兴奋总结:“哦豁!目标转移!‘河边清净’计划启动!兄弟们,转移阵地。
**(草原河边营地 - 夜色深沉 - 萨满歌声起)**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粼粼河水。营地已安静下来,大部分毡帐都熄了灯。纳兰和公子章没有回帐,而是在远离营地中心、靠近河滩的一块大石旁铺了厚毡毯,并肩坐着。
公子章裹着厚实的毛皮大氅,脸色在星光下依旧苍白,但精神头明显好了许多。纳兰挨着他,棕红的眼睛望着璀璨的银河,难得地安静。夜风吹拂着她的发辫,也拂过公子章额前散落的碎发。两人之间隔着一拳的距离,却有种奇异的宁静氛围流淌。
“小时候在赵国宫里,” 公子章的声音很轻,带着久病初愈的沙哑,却没了之前的死气沉沉,“也看过这样的星星。只是那时…总觉得那光太远,够不着。不像现在…” 他顿了顿,没往下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身边那个在星光下轮廓柔和了许多的侧影。
纳兰没看他,嘴角却微微弯起:“草原的星星,是长生天的眼睛,看着地上的人呢。看得多了,就觉得…再大的事,放在星河底下,也不过是一粒沙。” 她语气里有种辽阔的豁达。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几簇茂密的芨芨草丛和一堆码放整齐的皮货后面,四颗脑袋正悄无声息地探出来。**
范行扒拉着草叶,激动地无声拍打着旁边林婉儿的胳膊,用夸张的口型示意:“**说话了!说话了!阿扎在讲心事!**” 林婉儿冰蓝的眼睛紧盯着手里的核心罗盘,罗盘上微弱的光点模拟着两人之间的某种“情绪共鸣指数”,她眉头微蹙,似乎在分析数据异常点。
星若挨着我,也藏在皮货堆的阴影里。她看得最认真,淡金色的大眼睛里映着星光和那对并肩的背影,脸上带着一种欣慰又好奇的姨母笑。她甚至悄悄伸出手指,隔空点了点纳兰和公子章之间那“一拳的距离”,然后冲我狡黠地眨眨眼,意思“你看,快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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