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她眼神中的惊恐,傅庭川抽开视线,声线平淡道:“初创公司的工作压力很大,你太瘦,有猝死的风险,这对智核来说,很不利。”
林语曦又气又笑。
太瘦有必要盯着她胸看吗,再说她一个小助理,猝死就猝死了,他还管到太平洋去了。
“李总手下能人干将很多,不差我一个助理。”
“是不差,但培养一个人也是要成本的。”傅庭川说着指挥服务员,把最后一道菜上上来。
林语曦长吐一口气,好商好量:“傅总,吃也吃完了,你有什么要求,现在可以说。”
傅庭川不做声。
这个样子,大概是非要她同意做他床伴了。
林语曦起身就走,一后退,撞上了服务员。
对方托盘里放着养生汤,一时间全洒了出来,幸亏托盘够大,阻挡了部分滚烫的汤水,林语曦的毛衣只受了轻伤。
带有余温的液体从缝隙里渗进去,背部有些刺痛。
这时候,傅庭川已经大跨步走上来,抓着她的手腕,把她拉到旁边的卫生间里。
不愧是顶级的私房菜,一个卫生间都配备了齐全的家具,浴缸足足有五个人这么大。
林语曦正愣着,忽然感觉有冰凉的水流顺着她的脖子,一路流进毛衣里。
她被冻得瑟缩了一下。
傅庭川拿着淋浴喷头,水温打到最低,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林语曦,什么时候能改掉毛毛躁躁的习惯?”
“我哪里有毛毛躁躁?”林语曦不假思索地反驳他。
分明是他恶人多作怪。
不对,他为什么这么说?
还没等她想清楚,傅庭川已经开口细数她过去的罪行:“吃个生日蛋糕,能把自己吃过敏,跑个八百米,能把自己跑绊倒,膝盖一个月都没好全,不是毛毛躁躁是什么?”
林语曦缄默。
这些好像都是事实。
以前大学同学聚会,她没看清楚蛋糕里面的水果,误食了芒果,呼吸道肿得差点窒息。
至于八百米......
罢了,黑历史暂且不提。
不过奇了怪了,傅庭川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脑子果然不同寻常。
冰凉的水流已经渗入了她的内衣和裤子,林语曦硬着头皮坚持了五分钟,实在没忍住,转头提醒他,“可以了。”
她知道不是很严重。
很严重的话,她的皮肤肯定会麻成一片的。
“烫伤需要用凉水冲洗半小时以上,平时不是很聪明吗,你这颗聪明的脑袋,仅限于工作?”
傅庭川语气邦硬,似乎对她的毛毛躁躁怨气很大。
林语曦无言以对,又硬着头皮坚持了五分钟。
“真、真的可以了。”
她的衣服已经全湿了。
现在的情形,现在的人员构成,真的很尴尬好吗。
傅庭川把水关掉,伸手,从后方拍了拍她的脸颊。
“脱了,我看看。”
林语曦瞳孔地震。
通过光洁的玻璃镜面,她看到他的神态平静非常,刚才那一声,似乎是幻听。
“你......”
“怎么,手被烫断了?”
林语曦更加确信,这个男人最近被她气疯了。
京大的高岭之花,万人敬仰的学霸校草,私底下居然这么毒舌。
虽然她知道严重的烫伤会导致皮肤和衣物黏在一起,但......
“你出去,我自己来。”林语曦伸手推开他。
这一推,推在他的小腹上。
她猛地缩回手。
室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傅庭川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衣,蓬勃的力量感似乎还停留在她指尖。
林语曦莫名想起他们在一起的那个晚上,她没有经验,手足无措的样子没有逃过傅庭川的法眼,他一边吻她,一边拉过她的手,环在自己腰上。
也是这样的触感。
有人敲了敲卫生间的门,递进来一支药膏。
傅庭川接过,轻笑调侃:“不希望我在这儿,刚才撞到服务员的时候,你就该转个面。”
林语曦今天真是被堵到哑口无言,微微咬牙,“我有喜欢的人了,你在这里,不合适。”
话音未落,傅庭川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把剪刀,由下到上剪开了她的毛衣。
林语曦猛地提高音量:“我这件毛衣很......”
“价格发我。”没等她说完,傅庭川已经跳过了矛盾,由下到上剪开她内里的打底衫。
动作中似乎带着醋意。
林语曦怀疑自己眼花了。
好在这件打底衫不贵,正好能狠狠讹他一笔。
其实她刚才很想继续说,她都跟别的男人有孩子了,但傅庭川不知道她已经知晓,她只好又把嘴巴闭上。
冷白的光打下来,给她的皮肤增加了一层滤镜,肤若凝脂,唯独后肩处,微微泛红。
烫伤还不算严重。
傅庭川挤了一点药膏出来,指腹落在她的伤口,打圈涂抹,力道不痛不痒,林语曦抱着双臂,头皮有些麻。
不是要离婚的吗,事情的走向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更别提,局面还如此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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