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圣山断角的神血还在滚烫流淌,浸染着镇岳台的每一块山岩,那浓郁如实质的戊土本源混合着毁灭气息,如同沉重的铅云,压在昆仑南麓每一寸焦灼的土地上。东海之滨,玄晶湾的蓝紫色血冰尚未融化,碧波府的鲛人悲泣已被新一轮圣山铁骑的践踏碾碎成泥,墨玉长老吞噬水脉的煞气咆哮与焚海龙王引动归墟星链锁困昆仑的冰冷意志,如同两条染血的绞索,在破碎的洪荒大地上疯狂撕扯。九天之上,赤、青、黄三色劫云彻底熔融,化作一片翻腾咆哮、不断迸射混沌雷暴的赭色劫海!劫海核心,那轮搏动不休、散发出令万物归寂气息的暗红劫阳,每一次膨胀收缩,都让洪荒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而在这片由三族亲手点燃、行将焚天的劫火炼狱之下,洪荒最中央、那座撑起天地、巍峨的不周山底,却是一片截然不同的、死寂到令人心悸的绝对黑暗。
这里是盘古脊柱所化的核心,是洪荒大地煞气与浊气的最终沉淀之所,亦是混沌开天时,三千魔神不甘怨念的最终归宿。粘稠如实质的混沌血煞,混合着开天辟地以来无量量劫积累的杀戮、绝望、疯狂之浊气,在此地形成一片无边无际、翻腾着暗红与污浊黑色的“九幽血煞海”。海水无声咆哮,无数魔神残骸与凶兽怨魂在其中沉浮、撕咬、融合,形成千奇百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煞气魔影。
在血煞海的最深处,一片黑暗而混沌的世界中,十二团巨大的暗金色光茧如同心脏一般,有节奏地搏动着。这些光茧散发出的光芒并非明亮的金色,而是一种深沉、压抑的暗金色,仿佛是从洪荒时代最原始的蛮荒力量中孕育而生。
每一团光茧都如同一个独立的生命体,它们贪婪地吞吐着周围的混沌血煞浊气。这些浊气浓郁得如同实质,充斥着整个空间,足以让大罗金仙这样的强者瞬间癫狂。然而,这些光茧却似乎对这股浊气有着无尽的渴望,不断地将其吸入体内,然后再通过某种神秘的方式将其转化为自身的力量。
光茧的表面,不断闪现着盘古开天辟地的模糊图景和魔神喋血的残酷景象。这些画面交替出现,仿佛在诉说着远古时代的故事,又或者是在展示着这些光茧所蕴含的力量的来源。每一次搏动,光茧都会释放出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这股波动如同涟漪一般,迅速扩散开来,引动整个血煞海都为之沸腾。
就在这时,那最核心、也是最为庞大的一枚暗金光茧突然猛地颤抖了一下!这一震仿佛是整个世界都为之震动一般,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紧接着,原本覆盖在光茧之上的厚重血煞污浊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拂过一样,迅速地消散开来。眨眼间,这些污浊就如同烟雾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它们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而随着这些血煞污浊的消散,光茧的表面也渐渐露出了一道奇异的纹路。这道纹路贯穿了整个光茧的首尾,仿佛是一条银灰色的河流在光茧上流淌。然而,与普通的河流不同的是,这条“河流”中流淌的并不是水,而是银灰色的空间乱流!
这些空间乱流在光茧表面翻滚、涌动,时而汇聚成一团,时而又分散开来,形成各种奇妙的图案和形状。它们就像是一群被释放的精灵,在光茧上尽情地舞蹈着,展示着它们独特的魅力。
“嗡…”
一声低沉到仿佛源自混沌深处的嗡鸣响起。光茧表面那道银灰纹路骤然亮起,如同睁开的冷漠竖瞳!竖瞳中央,并非眼球,而是一道不断旋转、吞噬光线的微型空间旋涡!
空间祖巫——帝江,于无尽血煞温养中,主动“开眼”!
他的意志并未脱离光茧,而是顺着那道空间竖瞳,穿透了厚重的不周山体,穿透了九幽血煞海的污浊屏障,如同无形的利刃,悄无声息地撕裂了洪荒的空间夹层!
空间裂隙无声张开,其视角并非俯瞰,而是如同潜伏在空间褶皱的阴影里,冰冷地“窥探”着洪荒大地正上演的毁灭图景:
东方,汤谷废墟上空,残留的归墟星斗罗盘幽光与金乌巡天星图碎片依旧在混沌能量余波中相互湮灭,断裂的扶桑木焦炭在海浪中沉浮。
南方,不死火山方向,离火祭坛光芒黯淡,朱雀重伤未愈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金乌卫队折损惨重。
西方,幽冥血海秽煞屏障在戊土长城“加固”下翻腾得更加汹涌,灭世黑莲虚影沉浮不定。
中央,昆仑圣山在归墟星链的侵蚀下光芒明灭,山体细微震颤,祖麒麟断角处流淌的神血将镇岳台染成一片刺目的暗金!白泽遁走留下的空白,被墨玉长老留下的心腹将领那暴戾而茫然的眼神填满。
北方,玄晶湾、碧波府…沿海水府在圣山铁骑的践踏下化作一片片血腥废墟,墨玉长老那煞气冲天的身影正在碧波府上空,巨爪撕扯着一条哀鸣的次级水脉灵枢,贪婪吞噬。
帝江的空间意志,如同最冷静的猎手,精准地捕捉着每一处战场的细节:祖麒麟断角处那被归墟之力侵蚀的幽蓝痕迹,焚海龙王引动归墟星链时万龙玺投影的波动,墨玉长老吞噬水脉后鳞甲上流转的不祥水煞光泽,朱雀坠落后涅盘真炎本源的虚弱,乃至九天之上那赭色劫海中搏动膨胀的暗红劫阳所散发出的、让空间都为之扭曲的毁灭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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