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舒的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她来随军的事情村里人尽皆知,那个姓金的既然知道她的名字,能送信到军区也不奇怪。
只是,当初说好要送合同过来,结果杳无音信。
现在倒好,一声不响的寄来一封面谈信,信上还没有写明任何目的。
他要干什么?
姜云舒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决定去谈一谈。
若真的能合作,也是一笔收入。
傍晚。
陆时安回来时,姜云舒正在厨房炒菜。
她早就想做顿饭感谢陆时安了,如今终于有机会。
其实不仅是感谢,她也顺便想问问他,今天早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做噩梦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姜云舒回头嫣然一笑,手中的锅铲还在翻动,声音轻快:“回来啦!料到你今天不会加班,正好赶上热乎的了!”
油烟缭绕中,她系着围裙,脸颊被热气熏得微微泛红,长发随意挽起,浅笑盈盈。
陆时安站在门口,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低低的轻嗯了一声。
“愣着干嘛?”姜云舒将最后一道菜装盘:“快来啦!”
饭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一盘红烧鱼,酱汁浓郁,一盘木须肉,鸡蛋嫩滑,一碟清炒时蔬,翠绿鲜亮,一碗冒着热气的莲藕排骨汤,香气扑鼻。
姜云舒双手托腮,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陆时安,眸子里盛着毫不掩饰的期待:“尝尝看?”
陆时安喉结微动,筷子悬在半空,竟有一瞬间的迟疑。
——从来没有人这样看着他吃饭。
在部队里,他习惯了食堂的大锅饭,习惯了独自吞咽冷掉的馒头,习惯了行军途中随便应付的干粮。
没有人会特意为他准备一桌热菜,小时候在家,父母会以要把好吃的留给弟弟妹妹长身体为由,随便应付他。
后来进了部队,偶尔回家过年,只要他在,桌上也永远都是咸菜糙米。
是为了哭穷,好问他要钱。
陆时安垂眸掩下眼中的情绪,夹起一块鱼肉送入口中,鲜嫩的肉质在舌尖划开,带着恰到好处的麻香。
“好吃。”
他低声道。
姜云舒笑容立刻绽放,眉眼弯弯的模样像春日的阳光,晃的他心头一热。
陆时安捏筷子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指节微微泛白,像是要借此压下胸腔里那股陌生的躁动。
“好吃那就多吃点!”姜云舒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自信的,说着又给陆时安夹了一片山药。
吃得差不多了,姜云舒状似随意的开口:
“所以今天早上……”她顿了顿,斟酌着词汇:“是不是折叠床睡得不舒服,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陆时安的动作一顿,脑海中顿时闪过昨晚辗转反侧的画面——他根本一晚上没睡。
“抱歉。”
姜云舒一愣,随后意识到他是在抱歉今早的落荒而逃,唇角顿时不由得勾了起来。
她想了想,咬住下唇,决定还是再提起一下昨晚的事:“那要不今晚……”
陆时安猛地抬头,漆黑如墨的眸子直直撞进她眼底:“今晚我能进卧室睡吗?”
他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想念她的滋味……
这个想法从昨夜开始便如影随形,像盛夏积压的闷雷,在胸腔里隆隆作响了一整日,他训练时在想,午餐时在想,归途时也在想,到现在,这道雷终于劈开云层倾斜而下,滚烫的雨点砸在喉间,灼得他连呼吸都在发颤。
姜云舒愣了一下,脸腾的红了起来,本来她也确实准备这么说的,可怎么男人一开口,感觉就变了味呢?
她张了张嘴,声音细的几乎听不见:“嗯……行啊。”
话音刚落,陆时安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只觉得胸口突突直跳,喉头发紧,手心冒汗,连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我去洗碗!”
他嗓音粗的不像话,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被媳妇一句话闹得方寸大乱。
看他再一次落荒而逃的背影,姜云舒的唇角不自觉上扬。
心绪泛起涟漪。
今晚,会怎样呢?
暮色四合,最后一抹晚霞也隐没在了天际。
姜云舒洗漱完毕,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看似规规矩矩端坐在床边,实际上心跳声大的仿佛要震碎耳膜。
今晚!终于!要来了吗!
说起来,除了上次那一回,她也有几十年……咳咳咳!
想到这里,姜云舒忍不住用手捂住发烫的脸颊,耳根红的像是要滴血。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都六十来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怀春少女似的!
可是,陆时安身材真的很好啊……
门“咔哒”一声开了。
姜云舒浑身一颤,条件反射般的站起来,却又不知道自己起来是要做什么。
她目光慌乱的游移半天,只好无措的落在进门的男人身上。
陆时安刚洗完澡,发梢还滴着水珠,正单手用毛巾擦拭着。
平日里一丝不苟梳在军帽里的黑发,此刻柔软的垂落下来,柔和了陆时安那棱角分明的轮廓,平添了几分柔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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