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瞬间炸开了锅。
“师傅快拉手刹啊!”红背心急得不行,扒着驾驶座喊。
司机已经紧张到失声,眼泪混着汗往下淌:“早试过了!不行……”
他手忙脚乱地换挡、拉手刹,尝试做一切可能做的补救措施。
可大巴的速度不但没减,反而在下坡路上越来越快。
路边的树木开始模糊成一片绿色影子。
“怎么办?怎么办?”
司机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这破车!早不失灵晚不失灵,偏偏现在……前面可是燕子崖啊!"
听到“燕子崖”三个字,几个本地乘客顿时面如土色。
那是段险峻的盘山路,燕子崖就是百米悬崖!
要是没有刹车,岂不是……
会直接冲下去!
“司机,你不能拐过去吗?方向盘不是还有用吗?”
红背心也白了脸,带着最后一丝希冀,试探的问道。
“没……没用了……”
司机颓然放下双手,双目失神,坐在座位上,不再去管乱晃的方向盘。
“我们会死的,肯定会死的……”
不知是谁率先怄哭出声,顿时,车厢里一片惊哭之色。
“我不想死啊!”
一个年轻人崩溃地大喊,竟然开始扒车窗。
“大家冷静!”
陆时安已经挤到了前面,厉声喝止:“别跳车!这个速度跳下去必死无疑!”
他一手扶着座椅稳住身形,一手按在司机肩上:
“让我来!”
司机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立刻让出位置。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陆时安抽出带铁扣的皮带,猛地扎进方向盘下方的机械舱。
“刺啦!”
金属摩擦声几乎盖过尖叫。
陆时安小臂青筋暴起,皮带死死绞住传动轴。
车速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但悬崖仍在逼近。
二百米……一百五十米……
道路右侧,一块略微突出的山岩映入眼帘。
陆时安眼前一亮,抓住时机,大喊一声。
“所有人!抓紧固定物!趴下!”
在全车人的尖叫声中,陆时安猛打方向盘,让大巴右侧车身狠狠擦过山体!
“砰!”
车窗玻璃纷纷爆裂。
陆时安双臂肌肉绷紧,青筋暴起,精准控制着摩擦的力度。
太轻无法减速,太重可能导致翻车。
八十米、五十米……
一次、两次、三次……
大巴在连续的山体摩擦中终于彻底慢了下来。
在距离悬崖不足几米处,堪堪歪斜着停下。
车头半悬在崖外,碎石簌簌滚落深谷,好一会儿才传来遥远的回响。
一片死寂中,不知谁先哭出了声。
“成功了!”
“活下来了!”
“我要被吓死了……”
大家喜极而泣。
“同志,你救了全车人的命啊!”司机更是感动连连,握着陆时安的手道谢。
……
大巴停稳的那一刻,姜云舒死死抓着车窗边缘,指节泛白。
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不断闪现刚才惊险的一幕幕。
飞速后退的树影、爆裂的车窗、陆时安绷紧的背脊……
她几乎以为自己又要死一次了。
其实,她已经是活过一辈子的人了,并不惧怕死亡,但恍惚中,她突然想到,前世,陆时安就是英年早逝。
在他和姜丽丽结婚两年之后,他便死了。
死得那样的早。
“云舒?”
熟悉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陆时安微微喘着气,站在她面前。
他伸出手,轻轻抹去她脸上的玻璃渣,眉头微蹙:“吓到了?”
姜云舒猛地抓住他的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全是冷汗。
她刚想说话,突然注意到他右臂衣袖被划开一道口子,隐约可见血迹。
“你受伤了!”
姜云舒声音发颤,顾不得许多,直接从空间取出伤药来。
陆时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被温柔取代。
他按住她的手,低声道:“小伤,不碍事,先让大家下车,这里不安全。”
姜云舒这才注意到全车人都在看着他们,耳根顿时红了红。
陆时安起身:“大家不要着急,慢慢从车尾部下车,下车后离悬崖边远点,我们先在路边修整。”
山区悬崖边的风很大,乘客们下车后,三三两两坐在路边。
有的还惊魂未定,坐着发抖,有的已经开始庆幸地闲聊。
卖西瓜的老汉把瓜切开,热情的免费分给大家压惊。
那孕妇也在帮忙,给大家处理被细小玻璃划破的伤口。
姜云舒拉着陆时安,坐到不远处一块平坦的石头上。
“坐下,我给你上药。”
陆时安无奈地笑笑,任由她卷起自己的袖子。
当看到那道十几厘米长的擦伤时,姜云舒倒吸一口冷气。
“这叫小伤?”
她声音发紧,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睫毛轻颤:“不疼吗?”
陆时安垂眸看着她,声音愈发温柔:“比起全车人的性命,这确实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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