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的消息如惊雷炸响，我心头猛地一紧。坤宁宫？马皇后早已“病逝”，她的寝宫怎会与李善长旧部扯上干系？
小贵子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娘娘，陛下已经下令彻查，可这……可这若真是马皇后留下的后手，那她生前的势力岂非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我沉声不语，指尖微微收紧。
窗外夜风呼啸，烛火摇曳不定。
坤宁宫，曾经是马皇后的居所，如今空置已久。若真有人在暗中利用她的名义行事，那幕后之人绝非等闲之辈。
“立刻传陈矩。”我低声吩咐，“让他彻查此事，务必查明密信来源。”
小贵子应声而去。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幽深的宫殿轮廓。马皇后虽死，但她布下的棋子仍在动，而这场棋局，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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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乾清宫传出旨意——设宴于奉天殿，赐宴群臣及妃嫔，以示恩宠。
这是朱元璋继大败敌军、清除流言风波后的首次大规模宴会，众人都明白，这是皇帝有意展现后宫安定、朝堂稳固之举。
但我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宴会当夜，奉天殿灯火通明，丝竹悠扬。
我身着正红色织金凤纹礼服，头戴鎏金步摇，缓步入席。朱元璋端坐主位，目光扫过众人，神色平静。
马皇后已亡，坤宁宫空悬，今日由李淑妃代为主持后宫事务。她一身素雅青衣，举止温婉，却掩不住眉眼间的谨慎与试探。
我落座于贵妃之位，正对朱元璋，余光瞥见李淑妃与一名太监低声交谈几句，随后那人悄然退下。
我心中警铃大作。
宴会初始，气氛尚算融洽，文武百官举杯敬酒，朱元璋亦面露笑意，频频回敬。然而，就在酒过三巡之际，李淑妃忽然起身，轻声道：“今日诸位大人皆尽兴，不如以诗词助兴，为陛下添些雅趣？”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淑妃娘娘妙想！”
“请娘娘起头吧！”
李淑妃却含笑望向我：“成穆贵妃才智超群，理应由您先起句。”
我垂眸一笑，心中已有计较。
“既然淑妃娘娘盛情相邀，妾身便献丑了。”我端起酒杯，缓缓起身，朗声道：
“铁骑踏雪破关山，旌旗猎猎震九天。”
诗句一出，满座哗然。
这句诗气势磅礴，隐隐有征战沙场之意，竟与我昔日辅佐徐达、常遇春大败敌军之事遥相呼应。
李淑妃一时语塞，脸上笑容僵住。
我将酒杯放下，看向她：“不知淑妃娘娘接得上来否？”
她勉强一笑，思索片刻，道：“风卷残云归故里，将士归来慰君心。”
此句平平，众人听罢，皆露出几分失望之色。
我轻轻一笑，道：“娘娘果然仁厚，只可惜，少了些锋芒。”
朱元璋在上首轻咳一声，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二人。
李淑妃面色微变，咬唇不语。
就在此时，一名宫女端着酒壶上前，恭敬地为我斟酒。
我抬眼一看，却是陌生面孔。
寻常宴会，皆是我身边宫女伺候，今日为何换了人？
正迟疑间，袖角被人轻轻拽了一下。
是小贵子，在桌下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心下一凛，不动声色地端起酒杯，仿佛醉意微醺，抬手一挥，酒水泼洒而出，溅在那名宫女身上。
“哎呀！”宫女惊呼一声，连连后退。
满座宾客顿时哗然。
“成穆贵妃，你这是何意？”李淑妃皱眉质问。
我晃了晃手中空杯，笑道：“抱歉，手滑了。”
朱元璋眉头微蹙，却未多言。
我低头看向那名宫女，语气淡漠：“你是哪个宫的？谁让你来伺候的？”
宫女瑟缩着跪下：“奴婢……奴婢是坤宁宫调来的，原先是侍奉马皇后的。”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坤宁宫？马皇后早已“病逝”，她的旧部怎会出现在今日宴会上？
朱元璋眼神骤冷，沉声道：“来人，将这名宫女带下去，交由锦衣卫审讯。”
两名侍卫立即上前，将那名宫女押走。
我缓缓坐下，手指摩挲着杯沿，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毒酒风波，不过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在暗处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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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宴会散去，我回到寝宫，命人将所有酒具送去北镇抚司查验。
不多时，陈矩亲自前来禀报：“娘娘，酒中有剧毒，名为‘断肠草’，服用后无色无味，发作缓慢，足以让人在毫无察觉中丧命。”
我冷笑一声：“好一个温柔手段。”
他低声道：“属下已查到，那名宫女确实是坤宁宫旧人，早年随侍马皇后，后来被调至偏僻宫院，无人注意。此次能混入奉天殿，定是有内应。”
“是谁？”我问。
陈矩顿了顿，道：“据她说，是小良子安排的。”
小良子？马皇后身边的亲信太监！
我心头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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