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妄抱着女儿,心里猛地一沉,面对谢无妄这诡异冷漠的发问,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把苏小棠护在怀里。他能感觉到怀中的婴儿轻轻抽动了一下,仿佛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谢前辈!”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你还记得我吗?”
谢无妄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道寒光。他的影子在地上蠕动着,像是一条即将破茧而出的蛇,周围隐隐浮现出一丝诡异的黑气,仿佛被某种不属于人间的力量所操控。
苏妄心头一紧,正要开口,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微弱却清晰的呜咽。
是沈清秋!
她还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但她的手指微微颤动,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清秋!”苏妄连忙转身,将苏小棠小心地放在一旁的石台上,然后跪坐在沈清秋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可就在他低头的一瞬间,一道寒光骤然袭来!
“小心!”沈清秋嘶哑地喊了一声,用尽全力抬手推了苏妄一把。
剑锋擦着他肩膀划过,割破了他的衣衫,留下一道血痕。
苏妄猛地回头,只见谢无妄已经站在了苏小棠身旁,手中长剑直指婴儿的咽喉!
“住手!”苏妄暴喝一声,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一把抓住谢无妄的手腕。
两人僵持在原地,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杀意。
“你到底怎么了?”苏妄咬牙问道,“你不记得了吗?你是爹的师父,是爹最信任的人!”
谢无妄的眼神依旧冰冷,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我当然记得。但你也该明白,有些事,不是靠信任就能解决的。”
话音刚落,他的影子猛然暴涨,化作一只黑色手臂,朝苏妄的胸口抓去!
苏妄来不及反应,只觉胸口一痛,整个人被掀飞出去,撞在洞壁上,咳出一口血。
“别碰她。”谢无妄低声说,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她不该出生。”
苏妄抹掉嘴角的血迹,艰难地爬起来,死死盯着谢无妄:“为什么?她是爹的女儿,也是你的徒弟!你明明知道她肩负着怎样的使命!”
谢无妄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可你知道吗?她的命格里,藏着一个人的影子。”
“谁?”苏妄问。
谢无妄没有回答,而是缓缓转头看向苏小棠。
婴儿还在熟睡,小小的脸蛋安静得像个天使。
谢无妄瞳孔猛地一缩。
因为在那一瞬间,他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不,不是自己的影子,而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初代剑主!
那个本该早已死去的男人,竟然在苏小棠的瞳孔中浮现出了倒影!
“这不可能……”谢无妄喃喃自语,手中的剑开始颤抖。
苏妄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苏小棠,仔细观察她的眼睛。果然,在那眸子里,确实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女儿的瞳孔中?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怀中的苏小棠忽然发出一声轻啼。
这一声啼哭,好似天崩地裂,让整个山洞都为之震颤。
与此同时,谢无妄的影子猛然扭曲,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剧烈地扭动起来。
“快停下!”苏妄大喊。
可谢无妄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猛地挥剑,朝着苏小棠劈下!
苏妄几乎是本能地挡在女儿面前,举起手臂格挡。
“铛——”
一声金属碰撞声响起,谢无妄的剑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不是苏妄的手臂,而是一道淡蓝色的光芒。
那光芒从苏小棠身上散发出来,如同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她保护在其中。
谢无妄愣住了,眼中的冷意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惊。
“这是……往生镜的力量?”他喃喃道。
苏妄也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难道……
就在这时,苏小棠的额头处,隐隐浮现出一个六芒星图案,闪烁着淡淡的金光。
谢无妄的身体猛然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踉跄后退几步,眼神终于恢复清明。
“我……我差点……”他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懊悔与恐惧,“刚才,我好像看到了……我自己?”
苏妄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住女儿,感受着她的心跳。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一个可怕的真相。
谢无妄的影子,已经被魔神影响了。而苏小棠的瞳孔中为何会出现初代剑主的倒影,恐怕也不是偶然。也许,这一切早在她出生之前就已经注定,只是他们尚未察觉而已。
他们必须找到答案。
否则,这场风暴只会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山洞外忽然传来一阵异样的风声。
紧接着,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苏妄猛地抬头,望向洞口。
外面的天色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乌云翻滚,电闪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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