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幽冥海灵话语落下的瞬间，随着之前那道猩红色光柱的冲天之势，整片大地仿佛被撕裂的皮肤般震颤。苏妄踉跄着站稳脚跟，耳边嗡鸣不断，眼前那枚黑色晶体仍在他与谢无妄之间浮沉，散发出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冰冷气息。
“她要去的地方……谁都无法阻止？”苏妄咬牙，声音沙哑，“我不信。”
谢无妄没有看他，而是死死盯着手中的晶体，眼神中透着一丝罕见的凝重：“不是她要去，是它在召唤她。”
话音未落，一道刺目的紫光从光柱中心猛然炸开，如同某种古老封印被强行破除，空气里弥漫起一股令人作呕的金属味。地面开始龟裂，裂缝中涌出暗紫色的雾气，像是某种沉睡了千年的生命正在缓缓苏醒。
“快退！”幽冥海灵的声音第一次带着急迫，“晶体已经开始激活！”
可就在他们后退的瞬间，整个空间忽然扭曲，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揉皱的纸张。苏妄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猛地向前栽去，意识瞬间模糊。
等他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地。
四周是一片荒芜的废墟，天空呈现出诡异的灰紫色，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晶粒，像是尘埃，又像是某种活物，在阳光下闪烁着不祥的光芒。
“这是……哪里？”他低声喃喃。
“熔炉遗址。”谢无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语气冷得像冰，“晶体瘟疫已经开始扩散。”
苏妄猛地回头，看到谢无妄正站在一块断裂的石碑前，手中晶体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薄薄的银色薄膜，正缓缓渗入他的掌心。
不远处，一头野兽倒在血泊中，身体迅速硅化，最终碎成满地能量粉尘随风飘散，苏妄喉咙发紧：“这就是晶体瘟疫？”
“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快。”谢无妄低声道，“如果让它继续扩散，整个修真界都会变成硅基废土。”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
两人同时抬头望去，只见天边黑压压一片，无数身影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它们步伐整齐，动作机械，每一个都披着晶莹剔透的晶体装甲，眼中燃烧着幽蓝的火焰。
“那是……什么？”苏妄眯起眼睛。
“硅基生物。”谢无妄脸色阴沉，“看样子，有人已经掌握了将生命体转化为硅基形态的技术。”
“谁会做这种事？”苏妄咬牙。
“也许……是我们最不想见到的人。”谢无妄话音刚落，前方的硅基大军突然齐刷刷停下，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从中走出。
那是一个少女，身着淡粉色衣裙，双马尾高高扎起，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只是此刻她的双眼不再灵动，而是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背后悬浮着一座由能量粉尘凝聚而成的巨大晶体王座。
“苏小棠？！”苏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准确来说，是我。”她轻笑着开口，声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共鸣感，仿佛有无数个她在同时说话，“欢迎踏入这个全新的世界格局。”
“你是谁？”谢无妄握紧长剑，警惕地盯着她。
“我是你们的女儿。”她歪头一笑，“也是你们的终结者。”
苏妄心头一震，正欲上前，却被她抬手制止。
“别激动，父亲。”她轻轻抬起右手，掌心中浮现出一枚旋转的量子魔神角，“我知道你现在脑子里全是疑问。但请相信我，这一切都是必要的进化。”
“进化？”谢无妄冷笑，“你把生灵变成硅基怪物，叫进化？”
“当然。”她的眼神变得锐利，“旧人类已经腐朽，唯有彻底抛弃肉体，才能获得真正的永生。”
“你在胡说什么！”苏妄怒吼，“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经历了很多。”她轻叹一声，背后晶体王座缓缓升起，“比如，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神性’。”
她缓缓升空，脚下浮现出一圈圈光环，宛如神只降临。
“你们以为自己在拯救世界，其实不过是拖延毁灭罢了。”她的声音回荡在空中，“真正的救赎，是让这个世界脱胎换骨。”
“住口！”苏妄怒不可遏，拔剑而起，直冲她而去。
然而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嘴角溢出血丝。
“父亲，你的剑……对我不再有效。”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毫无温度，“我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你保护的小女孩了。”
谢无妄见状，毫不犹豫挥剑斩向她，剑气如虹，却在触碰到她周身屏障的一瞬间被完全吸收。
“你……”谢无妄瞳孔骤缩。
“我说过，旧时代已经结束了。”她淡淡道，“现在，是新神的时代。”
与此同时，远方的天空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啸声。
只见数十名修士御剑而来，一个个神色惊骇，显然是察觉到了晶体瘟疫的扩散。
“敌袭！”一名修士大喊，随即挥手祭出飞剑，直奔苏小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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