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棠看到少年苏妄被血月教主弹飞出去,心猛然揪紧。她不顾一切冲向那道裂缝,想要阻止那些孕妇被拖入时空夹缝。就在她即将触碰到法阵边缘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住手!”少年苏妄的声音带着怒意和绝望。
他双手握紧骨剑,眼中燃烧着无法抑制的愤怒与痛楚,误以为她要助纣为虐。下一瞬,剑锋刺穿了她的肩胛。
苏小棠肩头的伤口瞬间炸开,血珠四散,在半空中冻结成细碎的红冰。她身体一震,意识却异常清晰,仿佛这一剑斩断了某种桎梏。
少年苏妄的剑还插在她肩上,双手紧握剑柄,指节发白。他眼中燃烧着怒火,也藏着深深的痛楚:“你疯了吗?为什么要杀那些孩子?!”
“不是杀……是救。”她的声音低哑,带着撕裂般的疼痛,“你以为我在屠杀吗?可若不斩断锚点链,这些孕妇就会被拉入时空夹缝,成为新因果之核的一部分。”
“我不信!”少年苏妄猛地拔出骨剑,她踉跄后退,抬眼望去,天空裂缝中孕妇们挣扎得越发无力,身体渐趋透明。每一名孕妇腹中,都有一道微弱的六芒星印记闪烁——那是血月教主设下的新锚点,用以重启三百年前失败的献祭仪式。
“你感觉不到吗?”苏小棠咬牙忍住剧痛,右手按在胸口,那里传来剧烈的心跳声,与体内因果之核的震动共鸣,“每一个胎儿都是时间的节点,一旦完成传送,历史将彻底改写。而我……我们都会被抹去。”
就在这时,因果之核最后一丝碎片融入她的体内,一道幽蓝色的光芒从她眉心扩散而出。整片空间骤然陷入寂静,连风都不再流动。
血月教主原本正冷笑着操控法阵,忽然察觉到异样,猛地回头看向苏小棠,脸色大变:“不好,她在引导因果之核进化!”
他迅速掐诀,试图加速传送。然而就在下一刻,所有孕妇的动作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定格在半空。
苏小棠缓缓抬头,眼中浮现出复杂的符文流转。她能感知命运线走向,看见无数可能性交织之网。她终于明白林雪瑶残魂所说“因果之核在哭”,是指被囚于时间夹缝的牺牲者意志。
而现在,这股意志开始回应她。
“我要斩断这一切。”她低声说道,手中凝聚出一把由胎发与怨念织就的长刃。
少年苏妄伫立当场,注视着她挥刀的身影,神色复杂。他想冲过去阻止她,可理智告诉他,如果她不做这件事,那么这个世界将不再有未来。
他的拳头紧紧攥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终于,当最后一道六芒星印记消散,所有的孕妇身影化作虚无,被送回了现世。
时空锁链断裂,血月教主布置的法阵轰然崩塌。
“你……你竟敢破坏我的计划!”血月教主怒吼着扑来,手中法杖爆发出炽烈的黑光。
苏小棠抬起长刃迎击,两股力量碰撞的瞬间,冻结的时空开始剧烈震荡,仿佛随时可能崩溃。
就在此时,因果之核的声音再次响起:
“够了……我已觉醒。”
话音刚落,苏小棠体内蓝光暴涨,整个人被光芒吞没。等光散尽,她已不见踪影,取而之是一个身着蓝袍的少年,面容清秀,眼神却透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沧桑。
少年形态的因果之核轻轻抬手,周围的空间顿时恢复流动。风重新吹过,尘埃落地,天地间的秩序也随之回归正常。
血月教主见状,脸色更加阴沉,怒喝道:“你不过是我炼制的器物,怎敢违逆于我!”
少年因果之核淡淡一笑:“我不是你的器物,我是他们的记忆、他们的哀鸣、他们的希望。你说我不过是工具,可你忘了——工具也会生出自我。”
他抬手一指,血月教主的身体瞬间被数道因果锁链缠绕,动弹不得。
“你该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少年轻声道。
血月教主挣扎着想要挣脱,却发现锁链越勒越紧,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生生抽出。
与此同时,苏小棠的意识并未完全消失,而是漂浮在少年因果之核的身旁,如同一缕残影。
“你还好吗?”少年问她。
“我没事。”她苦笑,“只是……我还能承受多少?”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少年望着她,语气平静,“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苏小棠点头,缓缓闭上双眼。
下一瞬,少年因果之核猛然张开双臂,一道强大的波动席卷全场。整个三百年前的时空开始崩解,仿佛一场梦即将醒来。
少年低声呢喃:“这一段历史,不该存在。”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天穹之上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将整个场地吞噬其中。
而在现世,苏小棠猛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仍站在祭坛之上,身边站着少年苏妄。而血月教主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结束了?”少年苏妄低声问道。
“还没有。”苏小棠望着远处的天空,那里隐隐浮现一道新的裂缝,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
她转头看向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但我们还有机会。”
少年点头,握住她的手:“无论前方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远处,因果之核的最后一丝光芒悄然隐没,仿佛从未存在过。
但苏小棠知道,它还在,一直在。
只是这一次,它不再是哭泣的存在,而是守护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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