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声音平静无波。
“嗯。”
霍廷渊的手僵在半空,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保证不会再碍你的眼。”
云夕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她不再看霍廷渊,也不再理会门外那场闹剧的尾声,转身,独自一人,步履从容地朝着主院深处走去。
阳光拉长了她清冷的背影,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宁静。
霍廷渊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握紧了悬在半空的手,眼中情绪翻涌。
赶走了容殊,只是第一步。
他知道,要真正抚平夕儿心中的芥蒂,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西苑听雨轩,风波暂歇,心绪难平。
初冬的寒风卷过庭院,吹散了方才那场闹剧最后一点喧嚣。
玄甲卫已无声退下,粗使婆子和小厮也清理了痕迹退了出去,空气中只残留着容殊歇斯底里的哭喊和那几口华丽箱笼被粗暴拖拽留下的尘土气息。
赶走了容殊,驱逐了眼前的污秽,王府似乎恢复了它应有的肃穆。
但霍廷渊的心,却沉甸甸地坠着,比方才面对容殊的纠缠时更加沉重。
一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无力感再次攫住了他,远比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诡谲敌阵时更甚。
他烦躁地抬手,用力抓了抓后脑勺,浓密的墨发被他揉得有些凌乱。
婚事,还没彻底解除!
皇帝的旨意,只是推迟婚期,只是让容殊搬离王府。
这轻飘飘的两个词,落在霍廷渊耳中,却重若千钧。
他太清楚这背后的用意了,他只不过是为了安抚荣亲王。
皇帝需要平衡,需要安抚这位愤怒的亲王,所以不能立刻、彻底地驳了他的面子,不能直接下旨解除这门“亲赐”的婚约。
这纸悬而未决的婚书,就是皇帝暂时抛给荣亲王的肉骨头,让他不至于立刻翻脸,却也像一把淬毒的匕首,悬在霍廷渊和云夕的头顶,随时可能落下。
“啧!”
霍廷渊忍不住从齿缝间挤出一声不耐的低咒。
他宁愿此刻提枪上马,去面对北狄最狡猾凶悍的狼骑,去冲杀那铁桶般的敌阵!
战场上的敌人,看得见,摸得着,纵有千般诡计,他也能以力破之,以智胜之。
胜败不过马革裹尸,痛快淋漓!
可眼下这事……
霍廷渊的目光再次投向云夕消失的方向,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云夕那避开的指尖,那平静无波下的疏离,都在提醒他,只要这婚约一日未除,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裂痕就一日无法弥合。
“比上战场对付最狡猾的敌人……难上百倍。”
霍廷渊低声自语,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和一种近乎茫然的棘手感。
他望着初冬灰蒙蒙的天空,第一次感到,这王府的深宅大院,比塞外的风沙雪原,更令人窒息,更难以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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