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鸣镝箭示警指引,大批飞虎军围了过来。
陈太眼珠子差点没有掉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萧离。昨天傍晚时分,宫里来人到飞虎军营地传下大王手令。命令飞虎军连夜赶到邯郸城外这座大山里埋伏,说是有朝廷要犯或许会逃离此地,若是一夜没有发现踪迹,清晨便开始搜山,所遇之人无论是谁都要务必擒拿,若有反抗格杀勿论。临走还送了一袋鸣镝箭,说发现疑犯踪迹就射出此箭。陈太就命每个百夫长领了一支鸣镝箭,而刚刚站在高处负责了望的一个百夫长,刚好就看见树林中有人影,才射出鸣镝箭。
陈太看着萧离左肩头铠甲上的血渍,又想到平日传令飞虎军的向来是小白。又想到大王手令,心中已经想明白七七八八。
萧离也放下扛在肩头的长枪,看着陈太,看着陆续围上来的飞虎军。萧离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这种情况下,直面自己带出来的军队。
陈太眯着眼看着萧离,此时麻不同和张平治也带着人赶了过来。无论是飞虎军的将领还是士兵,几乎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萧离。
“谁他娘的射的鸣镝箭,是瞎了吗?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射出鸣镝箭干嘛?”陈太向着士兵怒骂着。
一个百夫长跑过来,先是看了一眼萧离,然后向陈太说道:“陈将军,属下刚才手滑,一不小心就射出去了。”
“娘的,下次再手滑老子砍了你那双爪子。”陈太大骂。
那个百夫长连连称是。
“老麻子,你那边发现什么没有?”
麻不同摇头道:“鬼影子都没看到。”
“都他娘的站着干什么,赶紧给老子搜,若是抓住朝廷要犯老子请客,若是放跑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陈太拍了拍萧离的肩膀,骂骂咧咧地从萧离身边走过去。
麻不同向萧离拱了拱手,然后也是和陈太差不多,骂骂咧咧让士兵都搜仔细点。
张平治也向萧离拱了拱手,吩咐士兵继续前进。
六猴和几个一开始就被萧离选中的中层将领也纷纷向萧离拱手,所有经过萧离身边的士兵都向萧离行礼。
萧离看着这些曾经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一个个从自己身边施礼走过,甚至有的还带着伤。就在半个多月前,他们还随自己征战清原,如今却变成如此局面,萧离的眼角有些湿润。
一个百夫长站在萧离面前,静静地看着萧离,不是别人正是雪豫。雪豫能有今天,全是拜萧离所赐。想当初自己是燕国王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因萧离奇袭庆余宴,让自己从此跌落神坛。并且萧离在摘星楼还让人打过自己五十军棍,之后又让人把自己扔进军营。在刚开始在军营的日子,那是他人生最黑暗的日子。后来自己被飞虎军带着去了大齐边境,与齐国军队死磕。半年多的磨炼,雪豫终于习惯了军旅生活,然后随飞虎军奔赴中山国。自己从一个普通士兵到百夫长,那是自己一次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凭真本事得来的。如今的雪豫早已经不是吴下阿蒙,而是一身血气。雪豫从一开始对萧离的恨慢慢变成敬佩,现在雪豫很是看不起从前的自己,而这一切的转变都源于萧离。
“雪豫你小子再磨蹭什么,你小子心细,现在就带人去把左面山脚下那个破驿馆给我拆了。里里外外都看仔细了,不要让逃犯有机可乘。”陈太远远地喊着雪豫。
雪豫低声向萧离说道:“去燕国。”然后回复陈太,“属下这就带人去。”说完看了萧离一眼,跑向自己的队伍。
远处的陈太向萧离挥了挥手,算是道别。
萧离在地球上就有过当兵的梦想,不过当他真正面对抉择的时候却选择去就读师范,那是有一个女孩报考了那个师范大学。异界重生的萧离终于圆了自己军旅的梦,这个梦很短暂,也开花结果,却有些苦涩。
或许那个瘦小武皇没有说错,自己真的就像丧家之犬一样逃出了邯郸城,扔下了女人和孩子。
站在山岗上的萧离回头再看邯郸城,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地方,拥有自己太多的回忆。萧离要记住这座城,记住自己在这座城里发生的所有故事。未来无论自己把它埋得有多深、藏得有多久,都会在一杯无意的酒中被唤醒。
再回首时,邯郸城已经只剩一个模糊的影子。
听人说,人生注定是一场孤独的旅行。无论你曾经拥有什么,到最后都会失去。或许,这就是生命的意义。
萧离曾经在邯郸城里拥有府邸,有女人、有孩子,还有朋友。可是现在他只有一杆长枪,安静地横卧在肩头。
溪水在夕阳的照射下闪动着粼粼的金光,偶尔会有几只小动物过来喝水。它们都是小心翼翼地先观察一番,然后才会惬意地享受甘甜的溪水,这是动物的本能。
萧离卸下身上的甲胄,解开上衣。他想查看一下左肩的伤口,顺便清洗一下。
伤口看来不算太深,已经结痂,伤口周围肿胀发红。萧离撕下一块衣角,用溪水蘸湿,小心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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