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生突然明白过来:“这些不是真的安详,是被强行剥夺了痛苦的记忆。” 他将鸿蒙鼎悬在湖面上方,鼎身的金光照射之处,湖水渐渐变得清澈,泡泡里的人影露出了原本痛苦的表情,却也因此从沉睡中醒来,化作点点星光消散。“痛苦也是记忆的一部分,不能被遗忘。”
走到遗忘之海的尽头,星核的蓝色心脏终于完整地出现在眼前。它被无数黑色锁链缠绕,锁链的另一端钉在周围的星岩上,每根锁链都在渗出黑色的汁液,汁液滴落在地,长出带刺的黑色藤蔓。心脏的表面有个巨大的伤口,伤口里隐约能看见星灵孩童蜷缩的身影,而伤口边缘,盘踞着一头覆盖着星甲的巨兽 —— 正是噬星兽。
噬星兽的头颅与星灵孩童有几分相似,却长着满口獠牙,后背的翅膀上布满混沌纹路,它睁开眼睛的刹那,陆长生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眩晕 —— 眼前的巨兽变成了当年昆仑墟决战时的混沌巨人,而自己正举着开天斧冲向它,斧刃上的光芒与此刻星核的蓝光完美重合。
“又是幻觉...” 陆长生甩甩头,斧刃上的 “长生” 二字亮起,驱散了眼前的迷雾。噬星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音里夹杂着星灵孩童的哭泣声:“为什么要打扰我... 我只是想让大家都不痛苦...” 它的翅膀扇动时,无数星灵碎片从空中落下,碎片上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有星灵孩童与先民们玩耍的欢乐,也有被混沌侵蚀时的痛苦。
“不痛苦不代表幸福。” 陆长生举起小斧,星核的蓝光顺着斧刃流入他的体内,“记忆里的酸甜苦辣,才是完整的人生。” 他一步步走向噬星兽,鸿蒙鼎在头顶旋转,鼎身投射出无数记忆碎片 —— 有白袍人消散时的决绝,有灰袍人雷符炸开时的绚烂,还有阿竹在井里摸到启明石时的惊喜。
这些碎片在噬星兽面前组成一道光墙,光墙中,星灵孩童的身影与噬星兽的身影渐渐重叠。“你看,你还是你。” 陆长生的声音温和却坚定,“混沌只是你记忆里的一道伤疤,不是你的全部。” 噬星兽的翅膀开始颤抖,黑色的纹路在蓝光中渐渐消退,露出底下银白色的星灵纹路。
就在这时,遗忘之海突然剧烈翻涌,暗紫色的星云再次袭来。陆长生回头望去,只见无数被混沌污染的星灵碎片正从海水中涌出,朝着星核聚集。“是混沌本源的残余力量!” 他将小斧递给阿月,“帮我守住星核,我去处理后面的。” 阿虎也举起弓箭:“俺跟你一起!”
陆长生望着两人坚定的眼神,突然想起当年与白袍人并肩作战的日子。他笑了笑,转身冲向涌来的星灵碎片,青衫在星核的蓝光中猎猎作响,像一面永不褪色的旗帜。在他身后,阿月举着油灯照亮星核,阿虎的弓箭射出一道道红光,三人的身影在星核的光芒中交织,构成一幅跨越时空的守护画卷。
九天之上,那颗会呼吸的星辰突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封星阵的裂痕开始愈合,星辰表面的清浊纹路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流转。没有人知道星核内部的战斗何时结束,但昆仑墟的村民们发现,那晚的月亮格外明亮,黑雾彻底消散,溪流解冻的水声像欢快的歌谣,一直唱到了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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