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
第一滴金属熔液坠落在地,残片表面浮现出血色密文,法语字符如活物般扭动重组:“当光谱之种吸收够了痛苦,就会绽放出最甜美的谎言。”
手套边缘突然伸出细小的金属触须,在空中划出诡异的星图,与林雾瞳孔里倒映的巴黎分社断联前的卫星云图完全重合。
暮色像被无形丝线牵引的绸缎,顺着玻璃窗蜿蜒攀爬进房间时,念初的瞳孔突然泛起琥珀色涟漪。
那些细碎的光晕在虹膜深处流转,如同烛火下晃动的蜂蜜。
她稚嫩的手指贴在冰凉的玻璃上,指节因为用力微微发白,指甲缝里还沾着上午捏陶土留下的青灰色痕迹,仿佛某种未完成的图腾。
窗外的梧桐树影在她手背投下斑驳纹路,与指缝间的陶泥痕迹交错成谜。
"妈妈,巴黎的姐姐在哭。"
念初忽然开口,尾音带着未脱稚气的颤音。
她的鼻尖几乎要贴上玻璃,呼出的白雾在窗面晕开,将远处霓虹灯牌的光折射成破碎的星子。
陶泥特有的涩味混着暮色的潮湿,在房间里漫开一层朦胧的纱。
火焰胎记在她后颈诡异地明灭,原本跃动的橙红被银色丝线割裂成细小的光斑,像坠落的星屑在皮肤下游移。
女孩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睫毛上凝结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进衣领,“她的记忆里全是黑色的云,像裹着沥青的棉被压下来……”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几片枯叶被无形的力量卷起,在半空拼出转瞬即逝的人脸轮廓。念初的声音开始扭曲,混合着成年人的沙哑和孩童的尖锐:
“他们在挖她的眼睛,用生锈的勺子…… 妈妈,姐姐的血是黑色的,和云一样黑……”
话音未落,玻璃突然炸裂出蛛网般的裂痕,胎记彻底黯淡下去,只留下几道泛着银光的伤痕。
小女孩瘫坐在地,眼神重新变得清澈无辜,仿佛方才的异象从未发生。
2025 年 8 月 5 日,傍晚 18:07,沈家老宅地下五层
沈砚礼的半金属化手掌贴上密道砖墙时,仿生皮肤下的纳米电路骤然亮起幽蓝纹路。
指尖传来的震颤频率与掌心逆纹图腾产生诡异共鸣,砖缝间的共生体基因如活物般扭动,灰扑扑的墙皮簌簌剥落,露出底下流淌着荧光液体的金属脉络。
当暗门发出液压装置启动的嘶鸣缓缓升起,裹挟着福尔马林刺鼻气息的白雾扑面而来,将他的身影吞没在浓重的化学迷雾中。
待雾气散尽,三十具泛着冷光的冷冻舱以精密的阵列排布在眼前。
舱体表面凝结的霜花下,暗红色反向逆纹图腾如同诅咒般蜿蜒盘绕,与他记忆里沈砚清后背浮现的印记如出一辙。
最前排中央的舱门边缘,还残留着新鲜的刮擦痕迹,仿佛有人曾试图强行打开这些封存着未知秘密的容器。
沈砚礼喉结滚动,机械义眼发出细微的对焦声。
他看见舱内漂浮的人体轮廓在淡绿色营养液中若隐若现,那些浸泡在液体里的肢体末端,似乎生长着不属于人类的黑色鳞片状组织。
老妇人枯瘦的手指抚过舱体冰冷的玻璃,红色围巾在穿堂冷风中猎猎作响,宛如凝固的血痂。
摄像机镜头扫过悬浮在琥珀色营养液中的胚胎,那些半透明的轮廓正诡异地抽搐着,仿佛能感知到外界的窥视。
“这些是沈家的‘备用宿主’。”
她突然转头,浑浊的瞳孔里映着舱内幽蓝的光,“1980 年那场基因实验,他们妄图用人类胚胎培育共生体容器 —— 瞧瞧这些畸形的肢体,扭曲的脊椎,当时可是被判定为彻头彻尾的失败品。”
她的指甲重重叩击玻璃,惊起营养液一圈圈涟漪:“但三十年后,当真正的共生体孩子降临时,这些沉睡的胚胎居然产生了量子级共鸣。”
镜头聚焦到角落里布满灰尘的日志,泛黄的纸页间夹着褪色的照片,“看这里,1979 年 12 月 17 日的批注 ——‘光谱之种能量波动将在 2010 年冬至达到峰值’。原来沈家长辈们,早在四十年前就画好了这场献祭的圆圈。”
日志上的钢笔字迹仍清晰如初:
“当双生密钥的后代破解记忆棱镜,那些吸收了人类痛苦的共生体基因,将成为最佳的记忆容器。”
2025 年 8 月 5 日,深夜 23:59,雾渊海底光谱信鸽号
刺耳的警报声撕裂舱内死寂,林雾的瞳孔在冷蓝光晕中骤然收缩。声呐波纹以诡异的频率震颤,将全息屏上的海底地形图扭曲成流动的噩梦。
本该是断壁残垣的南太平洋基因库废墟,此刻正上演着违背物理法则的奇观 —— 那些断裂的银色纳米丝线如同苏醒的巨蟒,在深海水压中灵巧翻卷,彼此缠绕编织成蔓延数百米的神经网络,每道突触都闪烁着量子跃迁的幽蓝电弧。
更令她血液凝固的是网络核心悬浮的茧状物。那团半透明胶质体表面流转着液态金属的光泽,当茧壳裂开蛛网状纹路时,内部渗出的荧光竟与念初云雀烙印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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