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仔细核对了一些细节,何雨柱把能想到的关于这笔钱的时间,都尽量回忆补充。
孟队长一一记下,神情严肃而专注。
离开治安所时,何雨柱感觉压在心口的大石松动了不少。
清晨的阳光变得温暖起来,照在身上。
他大步流星地往回走,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想到今天还有件重要的事。
——他得去一直关照他、教他手艺的师傅家里拜个年,顺便亲口告诉他们。
自己这个曾经让他们头疼的“不争气”徒弟,终于要成家立业了!
想到师傅们可能露出的惊讶又欣慰的表情,何雨柱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起。
连步子都带上了几分轻快的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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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聋老太太屋里。
易大妈几乎是撞开老太太家房门的,气都没喘匀,就压着嗓子急吼吼地对坐在桌边。
脸色十分激动:“老太太!走了!柱子一早就出门了,没骑车,瞧着是往治安所方向去了!”
聋老太太眼前一亮,在她看来傻柱定是昨晚听进了自己的话。
她强作镇定,但声音里也难掩喜悦之情:“……去了?他说什么了?”
“我哪知道他说什么!”易大妈拍着胸口顺气:“不过看他那急匆匆的样子。
多半是去治安所,说昨夜您老交代他的事儿!
聋老太太斜靠着床头,裹着厚厚的棉袄,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眼睛微微眯着。
她听着对面一大妈絮絮叨叨的汇报,布满岁月沟壑的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欣慰的笑容。
那笑容像古井里投入一颗石子,漾开层层涟漪。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的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含混,却字字清晰。
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只要傻柱那倔驴子愿意开这个金口,点这个头,肯谅解中海……”
她顿了顿,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藤杖。
“这事儿啊,一大半的乌云就算散了。
不过,”她话锋一转,语气严肃了些:“这些年扣留傻柱兄妹俩的抚养费,那是糊弄不得的。
一分一厘都得退回去,还得算上利息!不然傻柱要是犯起浑来,那可就麻烦了!。”
一大妈连连点头,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老太太您放心!
这钱,中海他…他压根儿就没敢动!每个月邮递员送来的钱,他都原封不动地收着。
锁在那个老樟木柜子最底下的抽屉里,钥匙就他贴身藏着。
我心里清楚着呢,那些信封都还在,有些都泛黄了。”
她压低了声音,生怕隔墙有耳,家里的钱一不小心要被偷了不可……
聋老太太鼻腔里轻轻“嗯”了一声,像是早有所料。
“那就好,钱没动,事儿就还有转圜的余地。”她浑浊的目光投向中院的方向。
那里是何雨柱家的位置,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和责备。
“不过这次,傻柱这小子是真被气狠了,那驴脾气上来,连天都敢捅个窟窿。
回头我得好好说道说道他!再怎么着,中海也是他看着长大的长辈,是这院儿里的一大爷。
他怎么能…怎么能抡圆了胳膊扇人家大嘴巴子?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老太太说着,手里的藤杖在地上顿了顿,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像是在敲打某些看不见的规矩。
而此刻,被老太太念叨着的何雨柱,早已回到了中院的自家小屋。
屋内的寒气尚未完全驱散,但他的动作却带着一股雷厉风行的利落劲儿。
他仔细地扣好中山装的每一颗纽扣,对着桌上那块模糊的小镜子正了正衣领。
镜子里映出的眼神,是经历了风暴后的平静与坚定。
娄晓娥也已经收拾妥当,换上了一身干净整洁的列宁装,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正低头整理着围巾。
她感受到何雨柱身上不同以往的气息,那是一种混杂着疲惫、决心和对未来明确规划的复杂气质。
她没有多问昨晚的细节,只是温顺地拿起一个装着几样朴素但体面礼物的网兜。
轻声说:“柱子,都准备好了,走吧。”
何雨柱点点头,接过网兜。
对于今天要去拜访的师父,他心中自有清晰的界定。
在他心里,真正称得上“师傅”,能让他打心底敬重、能为他遮风挡雨、授他安身立命之本的人。
有且只有一位——田正业,田师傅。
那是他厨艺的根,也是他做人的标杆。
想起田师傅那严厉中透着慈爱的眼神,何雨柱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同时也夹杂着几分近乡情怯的忐忑。
这次去,不仅仅是探望,更是带着一种“归家”和“交心”的意味。
至于另一位,教授过他部分谭家菜精髓的彭长海师傅,他同样决定要去拜访一趟。
彭师傅的手艺自然是顶尖的,尤其是那一手谭家菜的功夫,但两人之间,更多是技艺的传承。
少了些如父如子的情感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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