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慈宁宫,
孝庄含笑看着依偎在太后身边的灵姝,对太后随口道:
“这孩子看着便是个有福气的,又合你眼缘。
在寿康宫住些时日陪你解闷,倒也不错。”
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上位者心思。
太后闻言,搂着灵姝的手下意识紧了紧,低头看向怀中的小人儿,温声问道:
“姝丫头啊,老祖宗疼你呢,想让你在这儿多住段时日,日日陪着我这老婆子说说话、玩闹玩闹,你说好不好?
寿康宫这儿,花园敞亮,糕点也多,不比家里差呢。”
灵姝立刻仰起小脸,眼中全是欢喜的星光:“太后待姝儿最好了!宫里的蜂巢糕甜滋滋的,秋千好高好高!”
话音未落,小脸上灿烂的笑容如同被风吹散的云彩,迅速被浓得化不开的委屈和惶恐取代。
她小嘴撇下去,眼圈瞬间就红了,长长的睫毛颤巍巍地挂上泪珠,小小的身体往太后怀里更深地埋进去,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
“可是……老祖宗……我、我夜里躺在锦被里……就忍不住想额娘……想额娘被子上的皂角香……还想阿玛扎人的小胡子蹭在脸儿上的痒痒……”
豆大的泪珠终于滚落,洇湿了太后华贵的衣料,“……我想回家……呜呜……”
这童稚、直白、带着强烈依恋的哭泣,像一根针扎进太后心里。
她对孝庄道:“太皇太后您瞧瞧,这孩子想家想得厉害呢。”
语气充满了心疼和不舍,转而看向孝庄,温和却坚定地婉拒:
“孩子这么小,骤然离了父母身边,心里惶恐,就是吃着龙肝凤髓怕也不香了。
强留下来,也是让她受委屈。
反倒是我这老婆子跟着揪心。不如让她如同往常那般多进宫来玩耍,日落归家,岂不是两下里都便宜?也省得孩子哭坏了眼睛。”
孝庄本就是随口提议,见太后如此心疼孩子自己否决了,便也笑道:
“既是你心疼她,那便依你吧。总归是为她好。”
灵姝听见“归家”,如同听到了赦令。
立刻从太后怀里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却已绽放出一个如同雨后初阳般明媚灿烂的笑脸。
她用力扑回太后怀里,小胳膊紧紧搂住,声音还带着哭过的鼻音,却满是欢喜:
“老祖宗最最最好了!姝儿明天——啊,后天!后天一定来给老祖宗讲新笑话!
是小猴子偷桃被抓打屁股的!可有趣了!”
太后搂着怀里瞬间阴转晴的小人儿,一边替她擦着泪痕,一边感受那份全心全意的孺慕和失而复得的欢喜。
孝庄那临时的提议虽被婉拒,但灵姝这份毫无保留的依赖和此刻的温暖,却在太后心底悄然埋下了一颗种子。
她看着灵姝因喜悦而亮晶晶的眼睛,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顶,目光变得深邃而柔软,一个念头悄然盘踞:
这样可心可意、又与自己如此亲厚的孩子……若将来能一直留在身边……岂不是两全其美?
省却了骨肉分离之苦,又能长享天伦之乐。
这念头如春水微澜,尚未清晰成型,却已实实在在地在心湖荡开,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尚寒知当时听完丫鬟绘声绘色的转述后,只有一个想法:
“好家伙!这丫头片子,放现代绝对是个‘影后’苗子!
才几岁啊,这PUA长辈的手段,拿捏得也太精准了吧?
不过还好,她的心性和大方向是被咱矫正过的……”
这点让她略感欣慰。
日子过得很快,
灵姝在宫里混得风生水起,自然也成了皇子公主们眼里的“香饽饽”,尤其是在年岁相仿的几个小主子间。
大阿哥胤禔是康熙长子,生性外露,性格急躁、易冲动。
由于是庶长子,内心对太子胤礽总憋着一股不服气和比较的心思。
他身上有着满洲巴图鲁的野性雏形,喜欢跑马射箭类活动。
在灵姝面前,他努力想表现得像个成熟可靠的“大哥哥”,会用炫耀自己马上功夫好、打拳有力气来吸引她注意,
但也最容易被灵姝偶尔一句夸奖太子的无心之语戳中敏感神经而炸毛。
太子胤礽是 赫舍里皇后所出,从小被康熙捧在手心,地位尊崇。
性子矜贵骄傲,自带储君的优越感,也有些小孤僻。
他会用更“高级”的东西吸引灵姝:精致的西洋玩意儿、独一份的贡品糖果、甚至允诺以后给她“比公主还体面”的恩典。
他对胤禔这个总抢风头的哥哥非常不爽,尤其是在灵姝面前。胤礽骨子里渴望得到所有好东西的关注和喜爱,包括灵姝这个有趣且不算太怕他的小玩伴。
至于三阿哥胤祉在灵姝嘴里,是:“荣娘娘跟捧着瓷人儿似的,离三阿哥十步远就要惊呼‘小心啊我的儿!’、
‘地上凉快别坐!’、‘那个不能碰太锋利!’……一点意思都没有!”
“三阿哥?
啧,跟他玩像捧着一团棉花,轻不得重不得,生怕下一秒荣妃娘娘就冲出来哭天抢地说我们怠慢了她的心肝宝贝独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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