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回到康熙三十一年初,正逢大选期间。
这年大选,未来的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太子妃瓜尔佳氏,三福晋董鄂氏,和四福晋乌拉那拉氏都在选秀之中。
不过由于,不知为何皇贵妃竟然多活了几年,活过了步军统领费扬古,是她差点选定的未来四福晋的阿玛。
由此皇贵妃开始将宫权交给四妃,专注调理身体,并帮养子胤禛物色福晋,将乌拉那拉氏排除在外。
据隆禧的小道消息,康熙可能会让富察·米思翰(康熙十三年末病故,是乾隆的富察皇后的祖父)的幼女做四福晋。
窗外的日光懒洋洋地铺陈在柔软的地毯上,空气中的细小浮尘仿佛也在打着盹儿。
尚寒知却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透着一股“别惹老子”的低气压。
她支着下巴,眼神放空地瞪着面前摊开的那本华丽烫金的《秀女名册》。
厚厚几摞,据说是“娘娘们参详”用的。她只翻了几页,就感觉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
烦!
不是累,是烦得骨头缝儿都难受!
她这个大老爷们儿的芯子,套在这身锦绣皮囊里过了十几年,生理上算是认命了,可骨子里那股子劲儿拧巴着呢!
想想明天要进宫,跟一群穿金戴银的女人围着那些花骨朵似的秀女评头论足,讨论谁更能生、谁家底厚、谁适合塞给哪个皇子……
这不纯纯大型女子相亲会现场外加权贵资源评估局吗?
‘系统…啊呸!’
尚寒知赶紧打住。
她现在连系统的吐槽都想屏蔽了,就觉得这场景荒谬得像一群顶级运动员被关在健身房里讨论哪款护垫最透气吸汗!
有那功夫酣畅淋漓比一场不爽吗?!
虽然她现在的“酣畅淋漓”仅限于……咳,某人和后院的秋千架?
但至少舒服自在啊!
那些宫里的女人!
低位份的在她面前装鹌鹑,说句话得在肚子里拐八百个弯,生怕一个眼神不对就惹了这位“深受纯亲王爱重”的福晋。
高位份的就更烦人了——惠妃、宜妃、荣妃,僖妃!
哪个不是修炼成精的老狐狸?
脸上笑得比蜜甜,嘴里夸着你福气好、王爷疼、儿子争气,心里那点小九九她用脚指头都能猜个七七八八:
不是拐弯抹角试探纯亲王府的立场,就是琢磨着怎么把自家或者姻亲的妹妹、侄女塞进这王府后院!
‘真当老子眼瞎?’ 尚寒知越想越气,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名册烫金的边儿。
‘隆禧那家伙披着张病美人皮,内里是个黑芝麻汤圆的事儿,外头不知道,老子替他挡了多少次“偶遇”了?
送汤的、送花的、送点心的,装得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全是奔着“王爷身体尊贵需要人细致伺候”这借口来的!’
一股子邪火“噌”地就冒上来:
‘做梦!
这尊贵的充电宝是老子专属的!
我他娘委身给男人已经够委屈求全了,敢来跟老子抢饭碗?
就算你顶着圣母光环来,老子也能让你在满京城的贵女圈里“声名远扬”!’
更折磨人的是宫里的规矩!
走路要莲步轻移,说话要轻声细语,笑不露齿那是基本操作,连喝口茶都得数着花瓣飘落的节奏来!
对她这个恨不得随时随地翘个二郎腿、痛快骂两句“草”的前体育生来说,那不是进宫,那是上刑!
宫外宗亲聚会好歹能扯扯闲篇,骂骂不开眼的朝臣,哪像宫里,话题绕来绕去离不开男人和争宠,听得她想掀桌子!
这烦躁劲儿一上来,昨天隆禧那番看似安抚实则话里有话的分析又飘进脑子里。
他捏着她的手,慢悠悠地,像盘件稀世古玩,声音温润得像玉:
“皇贵妃缠绵病榻多年,心思比起早年,许是更加难以捉摸。她待你前后不同……”
那温润的眼底,分明闪过一丝利刃般的冷光,
“细究起来,是在孝庄太皇太后薨逝之后才愈发明显的吧?”
他停顿了一下,那节奏抓得尚寒知心头一紧,
“这其中牵涉宫闱秘事,牵扯到皇兄的心思……外人,难窥全豹。”
‘靠!又来了!’ 尚寒知当时就在心里骂开了,
‘你这欲言又止的劲儿跟吊人胃口的小贩有啥区别?
直说康熙那老色批惦记我不就完了?!’
隆禧这厮仿佛真听到了她内心的咆哮,低笑一声,指腹在她掌心撩人地刮过,带起一阵细密痒意,声音却带上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
“知知,无需烦忧。
她再如何心思不明,你看她可曾真正动你分毫?
未曾。
她如今油尽灯枯,所有心念力气都用在了为四阿哥铺路上,旁的事,早已力不从心。”
他倾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际,带着纯亲王骨子里的矜贵与掌控:
“你是我爱新觉罗·隆禧明媒正娶、上了玉牒的和硕亲王福晋!
这身份,谁人敢慢待?后宫那些女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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