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牵着手,不知不觉走到了图书馆前。梧桐枝叶筛下的光斑在石阶上跳跃。
“唔…” 江寒知 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平稳,尾音却带了点促狭的小钩子,
“沈总还记不记得?
当年,就在这自习区,我好好当我的卷王,您这位‘跟没班上一样’的,非要来‘屈尊降贵’。
好家伙,总有人借笔记为名跑来要你星网号,严重影响我刷题效率!”
他晃了晃两人紧扣的手,幅度不大,像在展示一个困扰多年的历史铁证。
清冷的视线扫过沈砚青完美的侧脸,精准捕捉到对方嘴角一丝飞快溜走的笑意。
沈砚青脚步未停,目光放远,指尖却轻轻摩挲了一下江寒知的手腕内侧
——一个隐秘的、带着掌控意味的安抚。
声音低沉舒缓,如同大提琴的低吟:
“我的记忆里,更深的画面,是图书馆顶楼天台。
夕阳西下时,某人背对着我,偷偷摸摸吃着一碗味道极其……嗯,‘浓郁’的泡面,红烧牛肉味,香飘十里,堪比生化武器。”
“……” 江寒知那副清冷人设瞬间裂开一丝缝,嘴角不受控制地弯了起来, 强忍笑意失败:
“咳……你还好意思说!你当时还偷喝了我面汤!”
沈砚青眼中笑意加深,那沉稳的紫檀色信息素旋流似乎活跃了一分。
他优雅地变了个魔术
——拿出一个一看就贵得要死的保温桶。
盖子旋开,一股熟悉到灵魂深处的、浓烈又廉价的红烧牛肉味扑面而来。
“补偿。”他煞有介事地用配套的银勺搅动了一下,
“家里主厨特调,‘还原经典’。”
“噗——” 江寒知这回真没绷住,清冷精英皮彻底碎了一地, 像看外星人一样瞪着沈砚青。
???这破味儿外面小卖部4块钱一桶欸!神经病啊!有钱人的脑子都是金子做的,净干烧钱的事!
但他最终还是把吐槽咽了回去,维持着社畜最后的体面。
他微微歪头,用一种“我在审视潜在食品安全风险” 的咨询师口吻问道:
“里面…没加那种传说中的‘沈氏特调镇定剂’吧?” (特指沈砚青偶尔喝的高级运动饮料)
沈砚青对他的炸毛视若无睹,面上是无懈可击的社交微笑,眼底却藏着掌控全局的纵容。
他用银勺舀起一小口汤,手臂微抬,稳稳递到江寒知唇边,目光专注得近乎暧昧:
“尝尝?火候……很讲究。” 声音低得像耳语。
……行吧,KPI要紧!甲方爸爸的试毒服务也是服务!
江寒知内心光速权衡,面无表情地凑过去,就着沈砚青的手,飞快地吸溜了一口。
汤汁入喉,还是那股熟悉的廉价香精感,但咸淡温度确实强了点。
“嗯…”他砸吧砸吧嘴,给出了施舍般的市场调研反馈:
“比当年4块工业香精兑水的强点……勉强估值5块?顶天了。”
语气像在菜市场砍价。
沈砚青看着他被热汤烘得微微泛红、难得卸下防备的脸,那一直沉静的翡翠色信息素滤镜,中心倏然晕开一小片温暖的金,如同投入深潭的蜜糖。
他内心某个角落异常满足:还是这么好拿捏,一点小恩小惠就能短暂卸甲…
两人牵着手,不知不觉走到了通往校外公寓区必经的那条林间小路。
阳光被枝叶切割得细碎,泥土和草木的气息取代了浓烈的泡面味。
四周安静得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脚下偶尔踩断枯枝的脆响。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沉甸甸的、带着回忆重量的微妙感。
闪回:
尘土飞扬的路边,一只黄猫“喵呜”窜出!
江寒知骑着那辆花了好几个24块6淘来的、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破自行车,避让不及,整个人狠狠摔进了路旁茂密的灌木丛!
书飞得到处都是,胳膊肘火辣辣的疼,灰头土脸卡在里头。
一个身影带着风猛地冲来!
是沈砚青!
他近乎粗暴地抓住江寒知的胳膊,用力把人从枝杈里“拔”出来!
尘土草屑沾了满身。沈砚青脸色铁青,那双总是疏离含笑的眸子此刻锐利如刀,在他脸上、身上焦灼地来回扫视。
声音紧绷冰冷,压抑着怒火:
“莽撞!骑车不看路?!摔断脖子怎么办?!”
这声低吼劈开了他自己理智的屏障。
话音未落,沈砚青猛地意识到失控。
他呼吸一窒,慢慢平静,但那只攥着江寒知胳膊的手,指节用力到发白,甚至微微颤抖。
两人沉默地并肩走过当年那个拐角。
那片曾吞噬过一辆破车和一个莽撞少年的灌木丛,依旧茂密葱郁。
气氛倏然变得沉甸甸。
沈砚青停下脚步,目光投向那片绿色屏障,眼神幽深:“这里……”
江寒知瞬间启动“咸鱼防御警报”!
“打住!”
他立刻举起没被牵住的那只手,做出一个标准交通禁止手势,语气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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